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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唐聆恢复记忆的消息就传遍了凤凰小分队,曹胖胖差点没抱着她哭出来,还是罗韧不动声色地把人拉开了。
一万三也在旁边嫌弃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曹胖胖嘀咕道:“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相比之下,炎红砂倒是毫无负担地抱住了唐聆,还撒起了娇:“阿聆,虽然失忆的你挺可爱的,但还是想念这个你~”
唐聆无奈地笑了笑。
黑木代望着这温馨的一幕,也无声地笑了,只不过片刻,她的神色忽然有些落寞。
怎么…还有些舍不得了呢……
或许是察觉到了黑木代的情绪波动,唐聆拍拍炎红砂,示意她先松开一下。黑木代还没缓过神,就听到有人叫了她一声:
“木代”,唐聆张开双臂,微微一笑,“抱一下吧。”
黑木代怔愣片刻,随后鼻尖一酸,冲上去抱住了她,众人沉默地看着她们,不知为何有些伤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抱了多久,唐聆只听到黑木代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再见。”
下一秒,怀里的温度褪去,她走了,脸上却是笑着的。
黑木代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有遗憾,有痛苦,但始终被爱,也始终爱着。”
“你这样也挺好的。”
“也许…以后你就不再需要我了。”
画面一转,笑着的木代突然哭了,白木代看着黑木代,渐渐消失在了镜中。
……
回到丽溪后,罗韧请人将关住心简的房间加固,再安了一些设施,直接整成了密室。
不过也情有可原,到目前为止已经收了四根心简,是该多加防范。
屋子里的灯光不怎么亮,唐聆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微微出神。
那天在天台上项思兰说的什么朱雀血脉,到底是什么?她背后的纹身,难道也跟这个有关吗?
比起凤凰小分队,心简好像格外地忌惮她,每次碰到她都有很强烈的反应,搞得她跟心简探测仪一样。
听罗韧说她和黑木代在腾马雕台的时候,他又问了项思兰一些问题,从她嘴里得知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男人,是张光华,还是唐青?
现在唐聆严重怀疑唐青跟张光华有着很深的关系,他们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她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罗韧什么时候坐到她旁边的她都不知道。
“怎么了?”罗韧看唐聆有些不对劲,眉宇间带着关切。
“嗯…没什么。”
“就是想起了一些事。”
罗韧沉默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那个问题:“那天在废弃工厂…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聆眉头微蹙,目光落在远处,像是透过心简看到了什么。
“那天我去找木代,”她声音很淡,却带着冷意,“半路遇见了唐青。”
阴冷的工厂里,铁锈味混着潮湿的霉气。唐聆刚踏入二层平台,身后便传来一声轻笑。
“姐姐,好久不见。”
唐青从阴影里走出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唐聆浑身绷紧:“你果然没死。”
“怎么会死呢?”唐青一步步靠近,鞋踩在铁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们的游戏…才刚开始啊。”
“游戏?”唐聆眉心一沉,“什么游戏?”
唐青没回答,只是玩弄着手里的短刀。
唐聆看着那张脸,只觉得心脏在发疼。
“你当年…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就算被心简控制,可是唐家人的意志也绝不是能够在一时半会儿就被侵蚀的。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他的神经,唐青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愤恨:“呵。”
“因为我恨。”
“我恨他们啊。”
他的表情逐渐疯狂:“凭什么我们都是唐家的孩子,可是阿爹阿娘却只关心姐姐你和小妹,那我算什么?我整天被锁在房间里永远见不得光算什么?!”
他大吼一声,发泄着所有怨恨。
唐聆心中五味杂陈。
她从小就知道,她弟弟有病。
她仿佛又看见那个阴沉的午后,唐青蹲在后院的槐树下,白皙的手指沾满鲜血。一只小花猫躺在他脚边,肚皮被剖开,内脏散了一地。
“阿青!”九岁的唐聆冲过去,声音发颤,“你在干什么?”
唐青抬起头,嘴角还挂着笑:“姐姐,你看,”他举起血淋淋的小刀,“它刚才还在叫呢。”
阳光照在他天真无邪的脸上,却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漆黑,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洞,什么也映不出来。
那一幕,她至今记忆犹新。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弟弟心理有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