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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闪着霓虹灯光的四个大字横在酒吧门口上方。
聚散随缘。
“我到啦”,木代看着唐聆,眼睛弯成两枚月牙,她的声音清脆雀跃,尾音微微上扬,整个人像只欢快的小云雀。
唐聆轻笑着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虽然有点不舍,但木代还是点点头,“唐姐姐路上小心啊。”说罢,木代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抹狡黠,“这月黑风高的,遇到坏人可就不好了。”
唐聆只是挑挑眉梢,也没戳穿她。
“我家又不远,别担心。”
还没等木代回答,唐聆就先一步迈开步子走了,木代眼见计谋没得逞,只能紧紧地跟在她身后,像条小尾巴似的。
木代一边走一边小嘴还在叭叭叭地说着:“唐姐姐,要不你就跟着我回去吧,我那儿好多空……”
她“房”字还没说出来,就看见唐聆直接拿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咔哒”一声就开了。
???
木代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她的目光不自主地上移,再慢慢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聚散随缘酒吧。
不是?
木代哑了半天才开口说话:“你住这儿啊唐姐姐……”
唐聆憋住笑,佯装正经地“嗯”了一声。
木代打着哈哈,“挺、挺方便的”,说着,身子很自觉地转了个圈,捧着脸跑进了酒吧。
唐聆嘴角微扯,无奈地笑笑,随后转身推开门,霎时间,冷白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内。
装修风格偏简约,黑胡桃木的矮几上整齐地摆着一套白瓷茶具,沙发是深灰色的亚麻材质,靠垫棱角分明,像从未被人倚靠过。
墙上的古画装裱在老梨木画框中,木纹里沉淀着经年的暗褐色泽。古画的材质是泛黄的熟宣纸,墨色早已沁入纤维,山水的轮廓在岁月里晕染出毛边。
山水画意境深远,被裱在墙上不足为奇,但是在两幅山水画中间,还裱着一幅画。
那是一只肆意生长的白玫瑰,花瓣舒展如雪,墨色枝干却凌厉地刺破宣纸边缘,剩下的部分,是传统水墨的留白意境。
在画的右下角,题跋的朱砂印旁,还藏着一个极小的双头蛇纹样。
这房子距离唐聆租下来已经有些时日了,从她第一次出现在聚散随缘酒吧时,她就已经租了这套房子。
这间房子除了干净之外,就是冷清。
在外奔波了这么多天,唐聆属实有些累了,洗了个澡后就沉沉地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唐聆准备出门买点日常用品,冷不丁看到门口放了一个快递。
“?”
谁家好人快递寄她这儿来了?
唐聆把它拿进屋,左右看了一下也没有快递单号,拆掉外面的包装后一盒草莓露了出来。
她拿起这盒装得满满当当的草莓,精心装置的塑料盒内的草莓色泽鲜艳,圆润而饱满。
塑料盒上只留了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这次的草莓很甜。”
唐聆的睫毛忽地一颤。
脑海里突然想起某人说的话,“草莓不甜,下次换家店买。”
眸光在草莓上停留片刻,唇角微微抿起,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她头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唐聆刚把草莓放在桌上,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木代打来的。她单手打开塑料盒装,一边接通电话。
“怎么了?”
“唐姐姐,李叔通过催眠想起来打晕他的那人长什么样子了,我发来了,你看看。”
唐聆点开图片,在看到画上那人熟悉的眉眼时,手指在屏幕上方停顿了几秒。
“罗韧?”
“对!就是他”
唐聆的视线慢慢移到刚刚拆开的那盒草莓上。
木代接着道:“这个罗韧真的很可疑,我们在雾江的时候他就跟踪我们,后来又买通岑春娇截胡消息,现在又跟到丽溪来,总不能是来旅游的吧?”
唐聆从塑料盒中拈起一颗草莓,缓缓道:“不对。”
“啊?”
“木代,”她声音很轻,却让电话那头的女孩瞬间安静下来,“你还记得当时李叔被打晕后,醒来就在医院了吗?”
木代嗯了一声,“记得。”
“罗韧可能当时在现场,与杀人凶手认识也不假,但是……”
唐聆凝视着窗外飞鸟消失的方向,眸色渐深。
“他与杀人凶手是否是一伙的,还有待验证。”
心简,最擅长的就是控制人心。
罗韧也说过,参与落马湖这个案子的,不是亲友就是凶手。
这两者中,唐聆更倾向第一类。
有可能当年在小商河作案的凶手是被心简所控,而那人恰好是罗韧的至亲。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具体怎样等他亲口说才知道。
“木代,见面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