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秋放下账本,“我名秋池,和我出去走走吧。”
谢弗知乖乖点头。
墨秋看他一眼,眉毛微挑。
街上,百姓的手推车从墨秋身边驶过。
不知不觉间,一前一后的两人来到了书院,朗朗读书声传来。
一枝绿枝从院内伸出来,风簌簌地吹,吹起墨秋浅色的衣角。
一片绿叶被吹落,墨秋伸出手,绿叶在她指尖打个旋,晃晃悠悠的落下。
谢弗知盯着她的指尖。
“你就在这家书院教书吧。”
谢弗知移开目光,他感觉墨秋现在的心情很好。
凌厉的黑眸里有了些许温柔与笑意。
谢弗知看向书院。
她很开心。
谢弗知又看向她:“好。”
“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好。”
微风习习,他们四目相对,衣角在空中相遇。
他看见吹乱的碎发为她再添上一分风情。
……
墨秋捏捏眉心,目光望见被繁杂的账本挤在桌角小小一侧的《弟子规》。这是和谢弗知在书店时,他用办葬礼余下的钱买的。剩下的钱不多,只够买一本《弟子规》,被他送给自己了。
在办公闲暇之余可以看看。
墨秋翻开带有墨香的书。
直到来书房上蜡烛的仆人开门的声音响起,墨秋才猛然惊醒。
她指尖无意识地抚摸上面的字迹,窗外的一轮圆月被窗棂的条条框框隔绝,湛蓝的方方框框中只余一轮孤月,也只有一轮孤月。方块之外,明亮耀眼的星子成群结队散发出柔和朦胧的光。
很漂亮。
“秋大夫,你在看什么?”
“星星。”
红色的发带在屋顶上随风飘扬,起起伏伏。瓦片上还散落几个小小的酒坛。
翠衣捧着绯红的脸,歪着头看向墨秋。
墨秋水润的眼看她“嗯?”
她现在有些脑子不清醒,反应都满了许多。
翠衣笑笑,拿起酒坛喝猛灌一口,“秋大夫,你……嗝……”她打了一个酒嗝,语带笑意,“你知道吗?也是在这个月夜,他来春风楼的后门,牵着我的手……手说,要一辈子对我好。我感动极了,把我攒的赎身的所有的钱都给了他。结果他去了京城,一去不回,一去不回……咦!这天,怎么还下雨了?”
翠衣摸摸脸,摸到一手水光,她又哭又笑,又灌了口酒。
酒坛落下被墨秋一手接住,她抱起已经醉了的翠衣,运起轻功,下去。
翠衣蜷缩在墨秋的怀里,墨秋把她抱进房里,盖好被子,又掖掖被角。
出门前,屋里响起一道含糊不清的呢喃。
“秋大夫,你是个好人。”
墨秋的身形顿住,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秋大夫,喝了醒酒汤再走吧。”执苑端着汤道。
墨秋点头。
执苑在墨秋低头喝汤时,笑着开口,“秋大夫在春风楼的这几个月里,楼里的姐妹都被你治疗了个差不多了,连我的身子都好了许多,执苑在此谢过秋大夫。”
墨秋将碗放下,“职责所在。”
执苑笑笑,并不反驳,她站在原地看向墨秋远去的背影。
小蓉:“秋池大夫真是个极好的人。只是面冷心热,明明这些天因着她在,楼里的姑娘都变得开心了许多。她却非说是职责所在,难道关心我们也是职责所在吗?”
执苑眼中满是柔光,“对呀。因为她,我那个弟弟也能读书了。”
小蓉:“连城门口卖羊汤的陈婆那么苛刻的人也夸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