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儿》后续

那次在土坡上的宣泄后，男孩喊来了他的父亲，兴许是在城里已经有了一个幸福家庭的他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到了上学年纪的孩子在无人问津的小乡村里。那年中秋，蟾月似圆盘，中央的桂花树散发的味道是沁人心脾的喜。他把男孩带回了城里

　　老人独自坐在破旧的老屋前，风吹得他红了眼眶，枣树在这座漫山的松柏间，显得无比孤独。老人独自一人，不知看了多少次寒风将枣树叶吹落，多少枣子烂在秋的淤泥里，他看见了枣儿背着书包吵着要摘枣子，他在这里一直等，等枣儿放学，等小男孩来看他，等迷路的枣儿回家来

　　等到覆雪千尺，等到老屋前的青苔阶换了衣裳，枣树的枝丫将小雪的天框出一幅幅的水墨画，这似是某位画家的遗作，里屋传来老人阵阵的咳嗽声

　　“爷爷，我回来了，来看你来了！”男孩跨着大步跑进屋内里屋犹如久未见阳光的暗室，男孩看着爷爷苍老的面孔哽咽道：“爷爷，我来了，没骗你，我不是小狗”老人的脸似冬日皲裂的大地般苍凉，一滴泪落在他深深的皱纹里，蓄成了一汪湖，他一抽泣就泛起了涟漪

　　“枣儿，放学了”老人从怀里掏出几颗皱巴巴的枣子

　　“来，吃枣儿”

　　男孩不知所措地看着老人，老人厚重的手摩挲着男孩的脸，厚重的茧磨得男孩感到不适

　　“枣儿，爹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但爹现在太困了，等爹醒来再同你讲”老人闭上眼在这个凛冬老人永眠在这片故土，他没能等到白鸽寄春信来，也没能等到枣儿的归家

　　男孩不懂死亡，只以为老人睡着了，过了许久，男孩父亲循着踪迹找了过来，看着没了生气的老人想起之前带男孩走时，男孩说要去拜别的爷爷，他沉默

　　“嘘~小声点，爷爷累了要睡觉”

　　春寒料峭，山柳抽出新芽，墓碑前零散的摆着几颗光滑的青枣，铁盆里残留着燃烧的痕迹，一阵春风吹过熄灭了最后的倔强的火焰，远方的青坡上缓缓走来一个人影，跌跌撞撞，似是被迷雾困住，肩膀抽泣着，悲伤将眼前的墙烫出了一个洞

　　“爷爷，枣儿叔叔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