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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边的黑暗。
博人在虚无中漂浮,意识模糊不清。远处,桃式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时隐时现,像钝刀般切割着他的神经。
"睡吧,小容器...让我来接管一切..."
博人想反抗,却发现自己连手指都动不了。桃式的意识像粘稠的黑色液体,渗透进他思维的每个角落。记忆碎片开始扭曲——父亲的笑容变得狰狞,佐良娜的呼唤转为嘲笑,木叶的街道上爬满了蓝色纹路...
"不...滚出去..."博人在意识深处挣扎,但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太晚了。"桃式的声音近在耳边,"你父亲准备牺牲九尾封印我,却不知道这正合我意~"
博人突然想起昏迷前偷听到的对话——父亲和九喇嘛的秘密计划。桃式怎么会知道?除非...
"没错,我听到了全部。"桃式得意地说,"而现在,趁你虚弱,我要去见一位...老朋友。"
博人感到自己的意识被强行压到更深处,如同一本书被合上。最后一丝清醒消失前,他拼尽全力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
"佐良娜...小心..."
木叶外围的废弃神庙中,月光透过残破的穹顶,在地面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一道蓝光闪过,"博人"的身影出现在祭坛中央。他的姿态与往常截然不同——步伐优雅得近乎做作,嘴角挂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冷笑。
"出来吧,浦式。"他对着空气说道,声音里混杂着博人和桃式的声线,"我知道你在看着。"
一阵轻笑声从阴影中传来,接着是金属鱼线划破空气的细微声响。浦式从天而降,红色光环在脑后缓缓旋转,蓝色轮回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博人"。
"桃式大人~"浦式夸张地行了个礼,"或者说,桃式大人可怜的残魂?附在一个下等生物身上,真是...落魄呢。"
"博人"的脸扭曲了一瞬:"闭嘴,你这轻浮的观察者。我找你是有正事。"
"哦?"浦式歪着头,"难道是想求我帮你完全夺取这个容器?可惜啊,时空之楔一旦启动就无法逆转,这是大筒木的铁律~"
"我需要你解除这个村子的防御结界。""博人"直截了当地说,"作为交换,我会把这个身体送给你研究——完美的混血容器,比那些劣质实验体强多了。"
浦式眯起眼睛:"有意思的提议。但为什么我要相信一个连独立形体都没有的同族?"
"因为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博人"冷笑,"你想重启辉夜未完成的计划,把这里改造成神树农场。但缺少合适的祭品,对吧?"
浦式的表情第一次变得严肃:"继续说。"
"这个村子里的忍者,特别是那些被标记的,都是上等肥料。""博人"走向神庙中央的石台,"而我,可以帮你把他们引到指定地点。毕竟..."他咧嘴一笑,露出完全不像博人的狰狞表情,"谁会怀疑'火影之子'呢?"
浦式沉思片刻,突然大笑起来:"妙!太妙了!桃式大人竟然学会耍心机了~"他凑近"博人",几乎鼻尖相碰,"但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一旦我解除结界,你就会反悔,用这个容器的特殊能力逃跑,对吧?"
"博人"面色不变:"你可以不相信我。那就继续你的小打小闹吧,等本家的监察使到来,看到你私自进行时空实验..."
浦式的脸色瞬间阴沉:"你!"
两人对峙片刻,空气中查克拉的压强几乎能碾碎普通人类。最终,浦式后退一步,脸上重新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好吧~我陪你玩这个游戏。结界会在三天后的月食时暂时解除。但记住..."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让这个容器生不如死。"
"博人"微微颔首:"成交。"
蓝光闪过,浦式消失了。"博人"独自站在神庙中,突然跪倒在地,剧烈喘息。片刻后,他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成博人平常的样子。
"唔...我这是在哪?"博人茫然地环顾四周,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右手上的"楔"微微闪烁,然后归于平静。
木叶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佐良娜猛地从病床上坐起,右眼传来钻心的疼痛。她摸索着摘下眼罩,惊讶地发现原本失明的眼睛竟然能看见东西了——虽然视野蒙着一层淡红色的滤镜。
"这是...恢复了?"
她小心地下床,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镜中的右眼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原本的灰白色瞳孔变成了奇特的沙漏形状,周围环绕着三个微小的勾玉,整体呈现出诡异的淡蓝色。
"什么鬼..."
正当佐良娜困惑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佐良娜?你醒着吗?"是博人的声音。
"进来吧。"她赶紧戴上备用眼镜,遮住变异的右眼。
博人推门而入,脸色异常苍白:"出事了。我刚才莫名其妙出现在村外的神庙里,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去的。而且..."他举起右手,"楔'有异常活动的痕迹,我怀疑...桃式控制了我的身体。"
佐良娜的心一沉:"你见到什么人了吗?"
"没有。但地上有奇怪的痕迹,像是..."博人皱眉思考,"鱼线拖过的印记。"
"浦式!"佐良娜脱口而出,"桃式可能去见他了!我们必须告诉因陀罗大人和爸爸!"
她一把抓住博人的手就要往外冲,却在此时感到右眼一阵剧痛。视野突然变化——她"看到"博人在走廊拐角被一根从天而降的蓝色鱼线刺穿胸口,鲜血喷溅在墙上...
"啊!"佐良娜捂住眼睛,幻觉消失了。
"怎么了?"博人紧张地问。
"没什么...突然头疼。"佐良娜没有说出真相。那个画面太真实了,就像...即将发生的未来。
两人匆匆离开病房,却在走廊拐角处与一个高大的身影迎面撞上——正是因陀罗。佐良娜条件反射地抬头,右眼透过镜片直视前方,然后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因陀罗胸口有一道正在愈合的伤疤,查克拉流动显示出三天前受过致命伤的痕迹。但问题是...那伤疤现在并不存在!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因陀罗皱眉问道。
佐良娜回过神,连忙和博人一起解释了刚才的发现。因陀罗的表情随着他们的讲述越来越凝重。
"桃式确实可能在与浦式密谋。"他最终说道,"但更令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他看向佐良娜,"你的眼睛,给我看看。"
佐良娜犹豫了一下,摘下眼镜。因陀罗的瞳孔在看到那只变异右眼时骤然收缩。
"时空之瞳...完全体。"他低声说,"比我想象的进化更快。"
"这是什么能力?"博人好奇地问。
"理论上,可以短暂干涉局部时间流动。"因陀罗解释道,"但代价是..."
"大筒木化。"佐良娜平静地接话,"每次使用都会让我更接近他们,对吗?"
因陀罗略显惊讶:"你怎么知道?"
"直觉。"佐良娜没有提及刚才的预知画面,"这只眼睛...它在向我展示东西。"
因陀罗还想追问,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佐助匆匆赶来,脸上带着罕见的焦虑。
"佐良娜!你的眼睛—"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锁定在女儿的右眼上。震惊、恐惧、愤怒...一系列复杂情绪在那双黑眸中闪过。
"爸爸,我..."
"你用了伊邪那美?"佐助厉声打断,"谁教你的?"
佐良娜困惑地摇头:"什么伊邪那美?这是我的写轮眼自然进化的能力。"
佐助转向因陀罗:"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因陀罗面无表情:"我猜测过这种可能性。宇智波血脉中的大筒木基因被浦式的结界能量激活,导致变异。"
"必须停止使用它。"佐助坚决地对女儿说,"伊邪那美是禁忌之术,会吞噬使用者的光明和理智。"
"但爸爸,这种能力可以救人!"佐良娜反驳,"我看到博人被浦式攻击的画面,就在走廊拐角那里!如果我们现在过去—"
"够了!"佐助罕见地提高了声音,"我不允许你走上这条路!"
佐良娜被父亲的严厉震住了,但很快,倔强的光芒在她眼中闪现:"就像你当年不允许鼬叔叔走他的路一样?结果呢?"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入佐助心脏。他后退半步,脸色变得苍白。
"佐良娜..."博人不安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不,博人。"佐良娜甩开他的手,直面父亲,"如果我的能力可以预见危险,改变悲剧,为什么不能用?难道看着同伴死去比失去光明更好吗?"
佐助无言以对。女儿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毕生的遗憾——没能更早理解鼬的选择,没能救回更多同伴...
"你的能力...具体是什么效果?"他最终艰难地问。
"我还不完全确定。"佐良娜语气软化下来,"但刚才我看到了几秒后的未来画面。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感觉能稍微倒转时间,虽然只有几秒。"
因陀罗突然插话:"演示给我看。"
不等佐助反对,他已经结印召唤出一把查克拉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左手掌!
"因陀罗大人!"博人惊呼。
就在匕首即将刺中的瞬间,佐良娜的右眼猛然睁大,沙漏图案急速旋转。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诡异的时空扭曲——匕首已经刺入皮肤,鲜血开始渗出,但下一刻,场景如同倒放的录像,匕首回到了初始位置,伤口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但足以让佐助和因陀罗震惊。更令人不安的是,佐良娜的右眼下方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细如发丝的蓝色纹路。
"果然..."因陀罗低声道,"每次使用都会加速大筒木化。"
佐助握紧拳头:"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目前看来,这是对抗浦式时空能力的最佳武器。"因陀罗冷静地说,"但必须严格控制使用频率。"
佐良娜摸了摸脸上的蓝色纹路,抬头看向父亲:"这是我的选择,爸爸。就像你选择赎罪之路一样。"
佐助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终于缓缓点头:"但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而且..."他看向因陀罗,"我们需要找到抑制大筒木化的方法。"
因陀罗没有立即回应。他转身走向窗边,望向远处的火影岩。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精神世界中,六道仙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吾儿,千年轮回,你终将面对同样的选择——力量,还是羁绊?"
这一次,因陀罗的回答不再像千年前那般坚决。
火影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鸣人听完所有人的汇报,一拳砸在桌上,坚固的橡木桌面应声裂开。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浦式和桃式可能联手,准备在三天后的月食时发动攻击;佐良娜获得了时空之瞳但使用会危及自身;而博人随时可能被桃式完全控制?"
"基本正确。"因陀罗点头,"另外,根据古籍记载,唯一能永久封印'楔'的方法是..."
他罕见地犹豫了。
"是什么?"鸣人追问。
"牺牲一只轮回眼。"因陀罗最终说道,"施术者将永久失去轮回眼的力量。"
房间陷入沉默。目前拥有轮回眼的只有因陀罗和佐助。
"用我的。"佐助毫不犹豫地说。
"不行!"鸣人立刻反对,"你还需要轮回眼维持时空之门,调查大筒木的动向!"
"那用我的。"因陀罗平静地说,"反正我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
鸣人摇头:"不,一定还有其他方法..."
"老爸,"博人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冷静,"如果最后真的没有选择...我接受封印。"
所有人都转向这个金发少年。博人站在那里,眼神坚定得不像个孩子:"即使代价是我的生命,也比变成桃式伤害大家强。"
鸣人的眼眶瞬间红了:"博人..."
"不行!"佐良娜激动地打断,"一定有别的方法!我的时空之瞳也许能..."
"不,佐良娜。"博人微笑着看向她,"你的能力应该用来保护村子,而不是救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佐良娜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博人此刻表现出的勇气和决心,让她既敬佩又心痛。
因陀罗观察着这一幕,内心掀起波澜。千年前,他选择了力量而非羁绊,因为他相信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带来和平。但现在,看着这些愿意为彼此牺牲的年轻忍者,他开始质疑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
"还有三天时间。"他最终说道,"我会继续研究古籍,寻找替代方案。同时,佐良娜需要训练控制她的新能力,而博人..."他看向少年,"你必须学习更深层次的查克拉控制,抵抗桃式的侵蚀。"
鸣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鹿丸,加强村子防御,特别是月食那天。佐助,继续追踪浦式的动向。我们..."
他的话被突然闯入的暗部忍者打断:"火影大人!不好了!重症病房的患者全部消失了!包括春野樱女士!"
"什么?!"佐助和佐良娜同时惊呼。
暗部忍者递上一张字条:"只留下这个。"
鸣人展开字条,上面用陌生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月食之夜,神树苏醒。祭品已备,静待容器。——P"
佐良娜的右眼突然剧烈疼痛,又一个未来画面涌入脑海——木叶中央广场上,一棵巨大的神树拔地而起,树干上缠绕着数十个昏迷的村民,包括她的母亲。而在树顶,站着完全被桃式控制的博人,他的眼睛是纯粹的白,脸上带着非人的微笑...
"不..."佐良娜喃喃自语,"这不会发生的...我绝不会让这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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