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请看根据“周芷若穿越回杨逍遇见纪晓芙前一天”设定创作的小说开篇:
痛。
不是刀剑加身的锐痛,而是灵魂被生生撕裂后,又被塞入冰冷寒铁的钝痛。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空旷的胸腔里擂响丧钟,震得耳膜嗡鸣,震得眼前发黑。
周芷若猛地睁开眼。
没有红烛残泪,没有满地狼藉的婚宴碎片,没有张无忌那张写满愧疚与挣扎的脸——那场将她钉在耻辱柱上的婚礼,那场将她所有尊严与希冀碾为齑粉的背叛,仿佛只是昨夜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但指尖残留的冰冷触感告诉她,不是梦。
她正紧紧攥着一样东西——一枚色泽暗红、边缘锋利的珊瑚碎片。这是灵蛇岛上,殷离(蛛儿)鲜血浸染过的礁石碎片。是她疯狂、绝望与滔天恨意的见证,是她坠入深渊时抓住的最后一块,也是唯一一块能刺伤自己的东西。
此刻,这碎片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蜿蜒流下,滴落在……陌生的、布满灰尘的硬泥地上。
“呃……” 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嘶鸣,周芷若撑着身体坐起。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破败的柴房,蛛网密布,空气里弥漫着陈年霉味和牲口粪便的气息。窗外天色将明未明,透着一层死寂的灰蓝。
这不是峨眉,也不是她记忆中的任何地方。
记忆如潮水般混乱冲击。灵蛇岛的腥风血雨,金花婆婆的诡异笑容,谢逊的狂吼,张无忌抱着赵敏那刺眼的身影……还有,她自己,在无边恨意驱使下练成的九阴白骨爪,那阴寒刺骨、摧魂夺魄的力量在经脉中奔涌冲撞,最终……她记得自己对着那块染血的礁石,将所有怨毒倾注于指尖,狠狠抓下!
然后,便是撕裂一切的黑暗与剧痛。
再醒来,已在此处。
她踉跄起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柴门。外面是一个简陋的农家院落,鸡鸣犬吠声远远传来。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农妇正在井边打水,看到她出来,吓了一跳。
“姑娘?你醒了?昨儿个傍晚看你倒在村口林子里,浑身滚烫,人事不省,俺家那口子就把你背回来了……你没事吧?” 农妇小心翼翼地问。
周芷若没有回答,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农妇的脸,扫过院墙外低矮的土坡,扫过远处层叠的山峦轮廓。一种强烈的、荒谬的预感攫住了她。
“这是何处?今日……是何年何月?”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农妇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结结巴巴道:“这、这里是皖南歙县地界,靠、靠近黄山……日子嘛,今儿个是元顺帝至正十三年,二月初七……”
**至正十三年!二月初七!**
周芷若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血液!
这个年份,这个日期……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混乱的记忆!
**就在明天!二月初八!在距离此地不到三十里的“回风渡”口!明教光明左使杨逍,会遇见奉师命下山办事的峨眉弟子纪晓芙!**
那场改变了无数人命运行迹的相遇!那场情孽纠缠、血泪交织的悲剧开端!
灭绝师太冰冷刻骨的话语、张无忌谈及杨不悔时复杂的神情、杨逍那双看似风流不羁实则深藏刻骨寂寥的眼眸……还有纪晓芙,那个最终死在师父掌下、连女儿名字都诉说着“不悔”的痴情师姐!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因果链条,在她脑中疯狂炸裂、重组!
她回来了。回到了悲剧尚未发生的那一刻之前!
不是回到她周芷若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不是回到可以挽回张无忌真心的时刻,而是回到了这个……与她切身相关、却又似乎隔着遥远距离的节点!
为什么?!
一个尖锐、冰冷、带着无尽怨毒的声音在她心底疯狂叫嚣: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这些所谓的“情种”,可以爱得轰轰烈烈,死得刻骨铭心,连留下的孽种都被人珍视如宝?凭什么她纪晓芙一个“不悔”,就能让杨逍那样的人物一生缅怀?而她周芷若,付出真心,赌上一切,最终却只落得一个众叛亲离、声名狼藉的下场?成为江湖笑柄,成为张无忌权衡利弊后可以轻易舍弃的旧物?
**不公平!**
掌心传来更剧烈的刺痛,那枚染血的珊瑚碎片几乎要被她捏碎。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灰扑扑的地面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一个念头,如同毒藤般从她怨恨的土壤里疯狂滋长,瞬间缠绕了她整个心神,带着毁灭一切的快意!
**阻止它!**
阻止这场该死的相遇!掐灭这段孽缘的火种!
她改变不了张无忌的负心薄幸,改变不了自己满盘皆输的命运,但她可以……毁掉别人的!毁掉这个在她看来,最终“成全”了杨逍深情、甚至间接“成全”了张无忌与明教渊源的源头!
她要看看,没有了纪晓芙这个“光”,杨逍这个“魔头”会变成什么样?是彻底沉沦黑暗,还是……更加疯狂?没有了杨不悔,张无忌还会不会那么顺利地成为明教教主?这被她亲手搅乱的棋局,最终会走向何方?
这念头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战栗的、病态的兴奋!一种将命运踩在脚下,肆意涂抹的扭曲快感!
“姑娘?姑娘你脸色好吓人……” 农妇惊恐地后退一步。
周芷若猛地抬眼,那双曾经清若秋水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翻涌着疯狂与算计的暗流。她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微笑,声音却异常清晰:
“多谢收留。请问,‘回风渡’怎么走?”
农妇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指向东南方向:“出、出村往东南,沿着官道走二十多里,看到一条大河,渡口就在那儿……”
周芷若不再多言,转身就走。步伐不再踉跄,反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与力量。那身沾染了尘土和血迹的衣裙,在破晓前最浓重的灰暗里,像一道飘向深渊的幽魂。
她必须在日落前,赶到回风渡!
**行动方案瞬间在她脑中成型:**
1. **目标:杨逍。** 这个时间点,他必定在前往回风渡的路上,或者就在渡口附近。
2. **手段:假情报。** 这是最安全、最不易暴露自身的方式。明教正面临朝廷和六大派的巨大压力,一个关于明教核心机密或生死存亡的“情报”,足以让杨逍这个光明左使暂时放下一切“闲情逸致”!
3. **内容:阳顶天!** 杨逍一生,对阳顶天忠心耿耿,其失踪之谜是明教最大悬案,也是杨逍心中执念。一个关于阳顶天遗骸或遗书下落的“确切消息”,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4. **传递:** 找一个不起眼的流浪儿或乞丐,花点钱,让他将一个密封的、看似匆忙写就的纸条,在今日午时前,“意外”送到杨逍手中。纸条上只需一行字:
> **“阳教主遗骸线索现于巢湖姥山岛,朝廷鹰犬已至,速决!”**
巢湖姥山岛,距离此地数百里。杨逍一旦收到消息,以他的性格和对阳顶天的忠诚,必定会立刻动身前往查证!绝不可能再有心思在回风渡停留,等待那个“命中注定”的相遇。
周芷若脚步不停,一边疾行,一边用撕下的衣角迅速包扎好流血的手掌。动作冷静得可怕。她在一个刚开门的简陋笔墨铺买了纸笔,寻了个无人的角落,用左手(防止字迹被认出)飞快写下那张足以改变历史的纸条,小心封好。
然后在村口,用一枚小小的银角子,轻易打动了一个眼神机灵的流浪少年。
“把这个,送到前面官道旁那个叫‘歇脚亭’的茶寮,给一个穿白袍、长得非常俊、但看起来有点冷有点傲的公子。记住,一定要在午时之前,亲手交给他。他若问谁给的,就说是一个蒙着脸的叔叔,只说事关重大,务必亲启。” 周芷若的声音没有起伏,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少年攥着银角子和纸条,用力点头,一溜烟跑了。
周芷若没有去茶寮。她绕到茶寮后方,远远找了一处视野极佳的高坡,伏在枯草丛中,如同最耐心的猎人,静静等待。
时间一点点流逝。晨雾散尽,日头渐高。官道上行人车马渐渐多了起来。
午时将近。
**来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官道的尽头。身姿挺拔,步履看似闲适,实则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衣袍胜雪,不染纤尘,在略显灰扑扑的官道上异常醒目。离得尚远,看不清面容,但那通身的风仪气度,那份遗世独立的孤高与傲岸……除了杨逍,还能是谁?
周芷若的心脏猛地一跳,随即被一股冰冷的铁流压住。她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泥土里。
杨逍走进了茶寮,随意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小二手脚麻利地奉上热茶。
就在这时,那个流浪少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去,径直跑到杨逍面前,举起了那张纸条。
高坡上的周芷若,清晰地看到杨逍眉头微蹙,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他随手接过纸条,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
**瞬间!**
那闲适的姿态消失了!
杨逍的身体猛地绷直,捏着纸条的手指骤然收紧!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周芷若也能感受到一股凌厉如实质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小二吓得倒退一步。
他死死盯着纸条上的字,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要将那薄薄的纸片刺穿!震惊、狂喜、疑虑、杀机……复杂的情绪在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飞快闪过。
没有犹豫!
杨逍霍然起身,甚至没再看那少年一眼,丢下一块碎银,身影化作一道白虹,以惊人的速度冲出茶寮,朝着与回风渡截然相反的方向——西北方,巢湖的方向,疾掠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官道的烟尘之中。
**成了!**
周芷若伏在冰冷的土地上,看着那道消失的白影,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不是激动,不是喜悦,而是一种……巨大的、吞噬一切的虚空感。
她做到了。她亲手斩断了那条命运的丝线。纪晓芙明天会平安无事地路过回风渡,回到峨眉,或许会嫁给殷梨亭,相夫教子。杨逍失去了他命中注定的劫数与救赎。杨不悔这个存在,将被彻底抹去。
世界线,在此刻,被她这个来自未来的怨魂,硬生生扳向了未知的深渊。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她唇间逸出。带着无尽的苍凉和一丝毁灭后的扭曲快意。
她成功了。她报复了命运。
然而,就在这空洞的“胜利”感弥漫心头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寒冷席卷了她。她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掌,那枚珊瑚碎片依旧冰冷地硌着皮肉。
“我毁了你的‘最珍贵’……杨逍……”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荒野低语,声音飘散在风里,“现在,你又剩下些什么呢?而我……又该何去何从?”
她挣扎着想起身,却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就在这时——
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杀意,毫无征兆地锁定了她!
周芷若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只见方才杨逍消失的方向,一道白影去而复返!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数丈之外!
杨逍!
他竟然……回来了?!而且如此精准地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处!
他负手而立,雪白的袍角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脸上已不见方才的惊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与探究。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般锁定了伏在地上的周芷若,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直刺灵魂。
“手段不错,调虎离山。”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距离,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冽质感,每一个字都敲在周芷若紧绷的神经上,“假消息做得也算有几分样子,知道拿阳教主做饵。”
他缓缓向前踏了一步,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倾轧过来。
“只是……” 他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却冰冷如万载玄冰,“本座很好奇,你费尽心机,不惜伪造阳教主之事引开我……究竟是为了阻止我见到谁?”
他的目光扫过周芷若沾满泥土和血迹的衣裙,扫过她苍白却异常冷静的脸,最后定格在她那双深藏着惊涛骇浪、却强自镇定的眼睛上。
“更让我好奇的是……” 杨逍又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几乎让周芷若窒息,“你,又是谁?为何知晓阳教主之事?又为何……对我明日之行,如此‘了如指掌’,甚至不惜亲身犯险?”
他微微俯身,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庞在周芷若眼前放大,带着致命的压迫感,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你毁了我一件‘尚未发生,却可能很重要’的事。那么现在,就用你自己……来抵偿吧。”
冰冷的杀意与无边的探究欲,如同实质的网,将周芷若牢牢笼罩。
历史已被斩断,而新的、更加危险的漩涡,以她为风眼,狂暴地开启了。
周芷若望着近在咫尺的、年轻而充满未知危险的杨逍,心中那片报复后的虚空,瞬间被一种更深的、面对深渊的寒意所填满。
这场由她亲手点燃的、焚烧命运的烈火,第一个吞噬的,或许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