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阵苦涩的药香中悠悠转醒,胸口还残留着闷痛,但神志已经清明。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床顶繁复的纱帐——比我在现代见过的任何蚊帐都要华丽得多。
风木晚"阎王殿的装修风格还挺别致。"
我嘟囔着,喉咙干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马嘉祺"醒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费力地转头,看见马嘉祺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卷竹简,连姿势都没变一下。这人怕不是个雕像吧?
风木晚"我要是没醒,刚才说话的就是鬼了。"
我忍不住回嘴,随即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马嘉祺终于放下了竹简,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来
马嘉祺"看来死里逃生也没能让风家主的伶牙俐齿收敛半分。"
风木晚"死里逃生?"
我努力回忆着
风木晚"我只记得胸口一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马嘉祺"阎罗笑,南疆奇毒。"
马嘉祺语气平静,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马嘉祺"若非贺峻霖医术高明,加上宋亚轩重金购得的七叶凤凰草,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风木晚"谁干的?"
马嘉祺"表面上是柳氏。"
马嘉祺站起身,走到窗前。
马嘉祺"但背后另有其人。工部的毒针,南疆的毒药,还有千眼阁的杀手——不是柳氏能调动的资源。"
我皱起眉头
风木晚"所以有人借柳氏的手杀我?"
马嘉祺"显而易见。
"马嘉祺转身,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帛。
马嘉祺"在你昏迷期间,女帝下了诏书,正式任命你为风家家主。"
我瞪大眼睛
风木晚"什么?"
马嘉祺"女帝认为,能在七位'弃子'夫君环伺下活下来的风家家主,值得她亲自认可。"
马嘉祺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
马嘉祺"恭喜你,风木晚,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风家掌权人了。"
我接过诏书,手指微微发抖。这突如其来的权力意味着什么,我心知肚明——既是机遇,也是更大的靶子。
风木晚"柳氏和风清歌呢?"
马嘉祺"柳氏被关押候审,风清歌禁足在自己院中。"
马嘉祺顿了顿。
马嘉祺"女帝的意思是,由你亲自处置她们。"
我深吸一口气,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风木晚"帮我叫张真源来。"
马嘉祺挑眉
马嘉祺"不先休息?"
风木晚"死人才能一直躺着休息。"
我咬牙撑起身子。
风木晚"现在,立刻,马上。"
张真源来得比我想象中还快。他一身深蓝色锦袍,神色沉稳,进门后先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张真源"家主。"
这个称呼让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啊,我现在是家主了。
风木晚"张真源,我要你做三件事。"
我直接了当。
风木晚"第一,彻查府内所有与柳氏、孙大夫、李嬷嬷有密切往来者,一个不漏;第二,清点库房所有账册、地契、房契,即刻封存;第三,风清歌禁足院中,削减一切用度,只供基本饮食。"
张真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很快恢复平静
张真源"是。"
风木晚还有,把府中下人名册拿来,我要知道每个人的底细。
张真源领命而去,效率惊人。不到一个时辰,几名柳氏的心腹管事就被揪了出来,证据确凿地摆在我面前。
张真源"家主,这些人怎么处置?
"张真源问道。
我强撑着穿戴整齐,在众人搀扶下来到前厅。全府上下已经聚集在那里,鸦雀无声。
我坐在家主的位置上,胸口疼得直冒冷汗,但声音清晰有力
风木晚"王管事,贪污库银三百两;李嬷嬷,协助柳氏下毒;赵护卫,私通外敌...杖责三十,革职查办,追回赃款。"
每宣布一个名字,就有人被拖下去。府中众人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风木晚"至于这几个表现可靠的,"
我指着另外几名下人。
风木晚"提拔为各院管事,月钱加倍。"
恩威并施的效果立竿见影。当我被搀扶着回到房间时,整个风府已经变了天——我的天。
贺峻霖已经在房里等着,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贺峻霖"家主该喝药了。"
我盯着那碗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液体
风木晚"你确定这是药不是毒?"
贺峻霖面不改色
贺峻霖"如果是毒,我会直接灌下去,不用浪费口舌。"
我干笑两声,捏着鼻子一饮而尽,苦得差点把昨天的饭都吐出来。
贺峻霖"恭喜家主。"
贺峻霖收起药碗。
贺峻霖"您刚才的表现,很有家主风范。"
风木晚"是吗?"
我擦了擦嘴
风木晚"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心狠手辣。"
贺峻霖"治家如治国,仁慈过度就是软弱。"
贺峻霖淡淡道
贺峻霖"不过家主重伤未愈,还是应当多休息。"
他离开后,我靠在床头,思绪万千。短短几天,我从一个装疯卖傻的庶女变成了真正的家主,有了一群各怀心思的夫君,还差点被人毒死...
风木晚"这穿越生活,还真是'精彩'得过分啊。"
我自言自语道,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好好活着吧——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