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阳光斜斜照进病房,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朴灿烈的化疗疗程已经接近尾声,虽然仍需定期输血,但他苍白的脸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我抱着一摞模拟试卷走进病房时,正撞见他对着镜子笨拙地系领带——那条深蓝色的领带,是我上周悄悄塞在他枕头下的康复礼物。
朴灿烈“许老师今天要随堂测验?”
他转过身,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却笑得像个偷戴大人帽子的孩童。
我强忍着笑意,上前帮他整理领口,指尖触到他锁骨处凸起的骨节,心里还是忍不住一揪。
正当我专注调整领带结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主治医生抱着病历夹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欣慰:“小朴,最新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癌细胞活性明显降低,接下来可以转入维持治疗阶段。”
这句话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病房里激起千层浪。
朴灿烈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捏疼。
我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让它们落下。
朴灿烈“所以...我能出院了?”
他的声音发颤,带着不敢置信的期待。
医生点点头,递过一叠注意事项:“但还是要避免剧烈运动,定期回院复查。对了,下个月市里有个青少年康复者交流会,你要不要...”
话音未落,朴灿烈已经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向我。
朴灿烈“乔月,我们可以去看海了!”
出院那天的阳光格外灿烂。
朴灿烈穿着我新买的浅灰色毛衣,背着装满薄荷糖的帆布包,像个即将春游的小学生般雀跃。
当他踏出医院大门的瞬间,忽然停住脚步,仰头望着天空深深呼吸。
朴灿烈“原来不用闻消毒水的空气,是这种味道。”
我们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走着,路过甜品店时,朴灿烈突然拽着我冲了进去。
玻璃柜里五颜六色的冰淇淋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他指着最顶层的海盐口味,转头对我挑眉。
朴灿烈“许同学,还记得某人说过进步就请吃冰淇淋?”
海风裹着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时,夕阳正将海面染成蜜糖色。
朴灿烈脱了鞋踩进浪花里,帆布鞋被他挂在肩头,绷带早已换成透气的创可贴。
他张开双臂奔跑在沙滩上,单薄的身影与记忆中那个坐在天台护栏上的少年渐渐重叠,却又截然不同。
朴灿烈“乔月!快过来!”
他突然转身朝我招手,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笑容却比晚霞更耀眼。
我踩着细软的沙子跑过去,却在靠近他时突然被拉住手腕。
朴灿烈顺势将我带进怀里,薄荷混着阳光的气息将我笼罩。
朴灿烈“谢谢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发顶,
朴灿烈“谢谢你没放弃我,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连呼吸都可以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岸边,远处传来孩童的欢笑声。
我仰头看着他,突然发现荆棘丛中开出的花,远比温室里的更明艳动人。
那些在黑暗中相互依偎的夜晚,那些写满牵挂的信件,那些并肩对抗命运的时刻,终于在这一刻酿成了最甜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