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西城区的“浪花馆”影院外,霓虹灯牌还挂着“最后放映日·《魔法樱花》”的字样。
这是和叶从小就来的影院,小学时妈妈总带她坐在中间排的12号座,买一袋草莓大福,看屏幕里粉色樱花飘满整个小镇。
服部平次你确定要坐这里?这椅子硬得跟石头似的。
平次揉着刚坐下就硌到腰的后背,看着和叶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着座椅扶手,和叶白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热可可递过去。
远山和叶不懂就别乱说,这是我和妈妈的专属座
远山和叶今天放映完,影院就要拆成写字楼了。
下午三点,放映机的齿轮“咔啦”一声转起来,昏暗的影院里立刻飘起细碎的光影。
《魔法樱花》放到后半段,主角小夏在樱花树下许愿时,满屏的粉色樱花突然亮得晃眼,就是这个镜头,当年和叶总忍不住伸手去抓屏幕上的“樱花”。
可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从旁边传来。
远山和叶怎么了?
平次已经先一步站起来,借着屏幕的光看向声音来源,中间排10号座的男人歪在椅背上,脑袋垂在肩膀上,深色外套的领口似乎沾着点东西。
等平次跑过去,才发现那是影院老板山本,他的后脑勺抵着座椅靠背,额头渗出冷汗,手还保持着抓扶手的姿势,已经没了意识。
服部平次大家别乱动!谁有手机先打110,不要碰现场的任何东西!
原本骚动的观众立刻静下来。
和叶也跟过来,蹲在平次身边帮忙留意周围,她记得山本进来时是独自坐的10号座,前后排都是陌生的观众,放映中途没人离开过,怎么会出事?
高木警官赶来时,放映机已经停了,法医检查后。
法医山本是头部受钝器撞击导致的昏迷
法医伤口形状规则,像是被锋利的金属物件砸到
法医但现场找遍了,无论是座椅下、过道里,还是放映机房,都没找到类似的凶器。
服部平次奇怪,凶手总不能把凶器凭空变没吧?
平次蹲在10号座前,手指摸着座椅的实木扶手,这是浪花馆特有的老式固定座椅,椅腿钉在地板上,靠背能稍微向后仰一点,但幅度很小,扶手下方还留着当年放映员刻的小记号。
远山和叶平次,你看这个!
和叶蹲在前排9号座的椅脚边,手里拿着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螺丝帽,另一只手指着9号座的靠背连接处。
远山和叶这个螺丝松了,你看螺丝杆上有划痕,而且比其他螺丝亮
平次凑过去一看,果然,9号座靠背和椅座连接的螺丝杆上,有新鲜的金属划痕,还有一点没擦干净的机油,凑近闻能闻到煤油味,那是影院用来润滑放映机的油,只有工作人员才会用。
远山和叶还有这个!
和叶又拉着平次看10号座的座椅下方,在椅腿和地板的缝隙里,藏着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铜丝,铜丝的一端缠着一个小小的铁钩,另一端顺着地板的缝隙,一直延伸到后排15号座的椅脚边,那里有个被撬开的小洞口,铜丝刚好能从洞里穿过去。
平次明白了什么,他让高木警官把后排15号座的观众叫过来。
那是一个穿藏青色工装的男人,五十岁左右,手上的老茧很厚,指甲缝里还有机油,他是影院的老员工西村,从十七岁就在浪花馆当放映员,现在负责影院的设备维护。
服部平次西村先生,你刚才是不是动过9号座的靠背?
西村没有啊,我一直坐在座位上看电影,没动过别的东西。
服部平次那你脚边的洞口怎么解释?
平次走到15号座前,弯腰掀开地板上的松动木板,洞里还留着铜丝划过的痕迹。
服部平次你提前把9号座的靠背螺丝拧松,只留了最后一圈没拧掉
服部平次再用铜丝拴住9号座的靠背底部,把铜丝从洞口拉到你座位下,抓在手里。
服部平次《魔法樱花》里小夏许愿的镜头,屏幕亮得能照出人影,所有观众都会抬头看屏幕
服部平次你就是趁这个时候,用力拉铜丝!
平次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拉绳子的动作。
服部平次松动的9号座靠背会向后倒,刚好撞在山本先生的后脑勺上
服部平次而靠背顶端的黄铜装饰,就是你说的消失的凶器
服部平次刚才法医已经在上面查到了微量血迹,和山本先生的血型一致。
西村的脸瞬间白了,他盯着地板上的铜丝,突然蹲下来捂住脸。
西村他不该毁了那些胶片……
原来,西村的父亲也是浪花馆的放映员,临终前把自己收藏了一辈子的胶片交给西村,其中就有《魔法樱花》的原版拷贝,胶片里还有西村小时候和父亲的合影。
可山本为了多拿拆迁补偿款,上个月偷偷把胶片卖给了废品站,说“旧东西值不了几个钱”。
西村找他争执时,山本还嘲笑他“活在过去”,甚至把父亲留下的放映员证扔在地上踩碎。
西村我只是想让他尝尝失去重要东西的滋味……没想到……
西村的声音带着哭腔,被高木警官带走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放映厅,屏幕上还停留在小夏许愿的镜头,粉色樱花像雪一样落在地上。
影院里的观众都走光了,和叶坐在12号座上,看着空荡荡的屏幕,眼圈有点红。
远山和叶以后再也看不到这里的樱花了。
平次坐在她旁边,把刚才买的草莓大福递过去。
服部平次哭什么,大阪东城区还有家星影馆,比这里的座椅软,胶片比浪花馆还多
服部平次下次我带你来,还坐中间排,给你买两袋草莓大福。
和叶咬着大福,抬头看平次,感觉比屏幕里的主角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