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贺县的夏日午后。
百年老字号“松风窑”前,一场备受瞩目的开窑仪式正拉开帷幕。
窑厂主人,以“裂釉天目”技法闻名的陶艺大师藤田宗久,身着靛蓝染布围裙,他面前的龙窑口火光犹存,窑工们刚用长柄木叉将一匣匣烧制完毕的陶器移出。
藤田宗久今日,是裂釉天目第十三次开窑!
藤田宗久此件茶碗,釉色如墨,裂釉如冰纹,当为传世之作!
围观的学徒、同行与媒体记者们屏息凝神。
大师戴上厚麻布手套,亲自用一把黄铜包边的“开窑夹”,小心翼翼地从匣钵中夹出一只深褐色茶碗。
茶碗表面的裂纹细腻交错,正是他潜心研究十年的“裂釉”绝技,那裂纹本是高温下釉料与陶胎膨胀系数不同所致的自然缺陷,却被他化腐朽为神奇,成为独一无二的艺术标识。
藤田宗久请各位见证!
宗久大师举起茶碗,正欲展示内壁的裂釉纹路,忽然喉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响声。他的脸色瞬间由红润转为青灰,嘴唇剧烈颤抖,一股黑紫色的血液从口中涌出,溅在茶碗漆黑的釉面上。
?大师!
?藤田先生!
惊叫声此起彼伏。大师手中的茶碗“哐当”落地……
他倒在温热的窑灰上,瞳孔涣散,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警笛声划破了陶艺村的宁静。大阪府警的服部平次与远山和叶恰好因休假在此参观,第一时间介入了调查。
现场勘察警官现场勘查结果:藤田宗久死于砒霜中毒
现场勘察警官毒素的来源,是他手中那只“裂釉天目”茶碗
现场勘察警官茶碗内壁的裂釉纹路深处,检测出高浓度的砒霜残留。
服部平次怪了,从出窑到大师拿起,所有接触茶碗的人都戴着手套,毒素怎么会渗进裂釉里?
服部平次难道是烧制过程中混入的?
警方随即对窑厂的黏土、釉料乃至窑火燃料进行了全面检测,结果却显示一切正常。
然后在大师死前正在拉坯的陶坯上,靠近底部的位置,有人用刻刀歪歪扭扭地刻了一行字:釉裂心亦裂,毒从火中来。
警员火中有毒?这怎么可能?
这时,和叶轻轻拽了拽服部的袖子,她跟着母亲学过制陶,对工艺并不陌生。
远山和叶服部,你看这裂釉,这是高温烧制时,釉料和陶胎收缩率不同才形成的裂纹
远山和叶缝隙非常细微,而且在烧制过程中,釉面会熔融成一层玻璃质的薄膜
远山和叶就算有毒素,也不可能在高温下渗入裂纹里
和叶的目光落在大师身旁那把被警方作为证物的“开窑夹”上。
远山和叶除非……除非毒素是在开窑之后,通过某种方式接触到茶碗的裂釉。
那是一把长约三十厘米的铁制开窑夹,前端裹着一层已经有些焦黑的锡箔。
和叶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翻看锡箔边缘。
远山和叶你看这里,锡箔上有黑色的灼烧痕迹,不像是普通窑灰的颜色。
远山和叶砒霜加热到一定温度会分解,产生这种黑色残留物!
服部平次开窑夹……大师开窑时,确实用这把夹子夹取茶碗
服部平次如果锡箔上涂了砒霜,在高温下会不会……
远山和叶但砒霜本身不耐高温,直接涂上去会分解失效
远山和叶必须有什么东西能包裹住它,在开窑时的高温下缓慢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