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剑凝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已然明了——一位大宗师就此诞生。范良与他们不同,那些人无不是借助外势方得跻身大宗师之列,而范良,却是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开辟出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多谢前辈。”范良深深躬身施礼,声音中透着由衷的敬意。四顾剑不仅将精妙绝伦的四顾剑法倾囊相授,更在无数个日夜中悉心指点他的修行与心境。若非前辈的栽培,他今日的成就恐怕难以企及,这份恩情可谓重如泰山。
“谢我就不必了,只盼日后你们二人少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四顾剑唇角轻扬,笑意中透着一抹无奈。这些年来,但凡有暗杀之事发生,总有人习惯性地将矛头指向他。毕竟大庆与东夷城素来敌对,他早已懒得为自己辩驳。然而,被人屡屡当作工具随意利用的滋味,终究不是那么令人愉悦的。
相聚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范良此次在此地滞留许久,四顾剑传授了他剑术,那可是能保住性命的技艺。而庆帝又给予了他什么呢?或许是一些人生的感悟吧。
四顾剑目送着范良的身影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终究无力挽留,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声。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追忆的温柔:“那时候的你,真的很单纯啊。”片刻的沉默中,仿佛连时间也为之停滞,记忆里的画面却越发鲜明起来。
“是么?那时候的我,或许真的很容易轻信他人吧。”一道突兀的声音自四顾剑身后传来。众人循声望去,竟是一位中年大叔。他的眉宇间,与范良竟有几分隐隐的相似。
“先别提那些了,你来这儿总不会是为了叙旧吧?”四顾剑眯起眼睛,目光如刀锋般落在范良身上。不知从何时起,他的视线竟无法再清晰地捕捉到范良的轮廓,仿佛对方的存在正在一点点从他的感知中淡去。
“自然不是,”范良唇角微扬,笑意如同春日暖阳般温和,“我是来找你商量件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拒绝的诚恳。
“喝酒自是随时奉陪,可杀人的话,应该不至于轮到我出手吧?”四顾剑眉头微皱,心头泛起一丝疑虑。他总觉得,眼前这位范良的神色间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仿佛正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那笑意浅淡,却如寒潭静水般深不可测,令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那我是找你借人头,你会借么?”范良话音未落,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寒芒乍现,直逼四顾剑的咽喉而去。这一击迅疾而凌厉,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然而,四顾剑却纹丝不动,竟似被范良的气势震慑住了一般,任由那冰冷的剑尖逼近自己的颈项,面上毫无波澜,仿佛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范良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剑刃刺入四顾剑咽喉的画面,然而下一刻,他心中便生出一丝疑虑。若四顾剑如此轻易便能被伤,他又怎能称得上是名震天下的大宗师?这念头刚起,便如风中残烛般熄灭了。四顾剑的威名岂是虚设?他的剑,又怎会容许这般简单的破绽?
四顾剑的确出手了,然而,他的出手并非依赖于剑,而是那玄之又玄的护体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