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录制结束的喧嚣仿佛还留在耳畔,那被托举越过激光网的失重感,他肩头布料粗糙的触感,以及最后替他擦汗时指尖下温热的皮肤,都成了陆今禾脑海里反复回放的片段。
回到律所,面对冰冷的卷宗和密密麻麻的日程表,那份悸动便愈发清晰,像揣着一只不听话的暖炉,时不时就烫她一下。
李晋晔的消息在她对着电脑屏幕走神第五次时跳了出来。
“晚上有空?发现一家私房菜,老板据说祖上是御厨。”
附带的地址离她律所有些距离,在一条她从未涉足过的老巷深处。
陆今禾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理智告诉她今晚应该把那份并购协议终稿啃完,可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意志,敲下一个:“好。”
下班高峰,交通拥堵。
陆今禾到达那条名为“柳荫”的巷口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侧是高耸的旧式院墙,探出郁郁葱葱的梧桐枝叶,掩映着几盏昏黄的路灯。
与不远处主干道的车水马龙相比,这里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静谧得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她按照地址往里走,越走越深,灯光愈暗,行人几乎绝迹。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爬上心头。
她拿出手机,想给李晋晔打个电话,却发现信号格微弱地闪烁着,几乎无法接通。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略显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今禾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手伸进包里,握住了那管防狼喷雾。
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加快,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带着明显的压迫感。
她不敢回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这条巷子太安静,太长了。
就在她几乎要跑起来的时候,前方巷子拐角,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出来。
是李晋晔。
在看到她的瞬间,那急切化为了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随即,他目光敏锐地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那个逐渐逼近的、穿着连帽衫看不清面目的身影上。
李晋晔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往前一步,将陆今禾严实地挡在身后,目光如实质般钉在那个停下脚步的连帽衫身上。
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连帽衫似乎被李晋晔瞬间爆发的气势慑住,犹豫了一下,最终低骂了一声含糊不清的话,转身快步消失在了来的方向。
危险解除得突如其来。
陆今禾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腿脚有些发软,握着防狼喷雾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李晋晔立刻转过身,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低头仔细查看她的脸色,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未褪的冷意和显而易见的担忧:“没事吧?吓到了?”
陆今禾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关切的脸,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喉咙却有些发紧。
“手机没信号……我……”她声音微哑。
“怪我,”李晋晔语气带着自责,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该约在这种地方。应该去接你。”
这个拥抱不带任何情欲,只有纯粹的安抚和后怕。
“你怎么出来了?”她闷在他怀里问。
“看你一直没到,电话也打不通,不放心,出来迎迎你。”他松开她,但仍握着她的手,力道不容拒绝。
“走吧,餐厅就在前面不远。”
他牵着她,走在昏暗静谧的巷子里,这一次,他的步伐放得很慢。
那家私房菜馆果然隐蔽,门脸很小,推开厚重的木门,里面却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