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内,庆余堂的先生夸赞姜菀清饱读诗书,她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兰草,通身散发着淡雅清幽的气息。她眉眼温润如春日湖水,叫人心生怜悯。
她不施粉黛却自有风韵,谈吐间妙语连珠,让人不禁想起"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诗句,人人对她刮目相看。
中秋佳节前夕,皇后生辰将至,设千秋宴在凤仪殿内,邀请京城无数贵女小姐赴宴。
“千秋宴?”女子端坐在茶几旁,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拿着书卷。
“小姐可要去赴宴?”姜菀清不语,“若不去的话…奴婢便告知老爷,对外声称您初病未愈。”
“去啊。” “怎么不去。”
她身子微微前倾,“那明晚街上岂不是热闹非凡?”
“小姐,这不妥!”立夏心头一惊,“老爷不许你出府呀!?”
“出府?”她轻笑了笑,“不过翻个墙钻个狗洞的事儿,这有何难?”
“哦?”
顷刻间,门外少年忽而出声打断她的话。
“翻墙?”
“钻狗洞?”他语调微扬,“姜二小姐真是费尽心思。”
她微怔,沉吟了片晌后,“宋少将军还真是不请自来。”
“惯会偷听。” 她顿了顿,“宅中妇人趴墙角,少将军尽学去了?”
“是我让他来的。”又一阵男声打断对话。
姜菀清连忙起身行了行礼,“爹?”
“您方才的话…什么意思?”
姜烨慢慢开口道,“为父知晓你的性格,见明晚街上热闹了,你想溜出去是不是?”
“但明晚还是得留在府中,不得出去。”
她心如死灰,另一人打岔道,“伯父说的是,我定当管束好菀清妹妹。”
“有你在,我自然放得下心。”
他走后,宋茳煜从怀中掏出一袋东西,递到她嘴边,“桥头的花酥饼,要不要?”
“不要。”
他笑了笑,“当真不要?”
她看了看他手中的花酥饼,不耐烦地接过,他瞧她吃瘪的样子,心里暗自一喜。
西苑偏院里,姜嬿婉静静地坐在雕花檀木梳妆台前,一袭素色长裙如流水般垂落在地。铜镜映出她清丽的面容,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意,却又掩饰不住那与生俱来的温婉气质。
纤细的手指轻抚过乌黑的发丝,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单纯地放空自己。窗外透进一缕晨光,柔和地洒在她肩头,为这宁静的画面添上了一丝暖意。
这时,她的婢女长春来到她面前,“大小姐明日穿这件衣裳可好?”她拿出一件粉色织锦秀蝶云裙。
她点了点头,婢女又道,“宴上萧大公子定会为您倾倒。”
“胡说什么,我可不敢攀高枝儿。”她道。
“大小姐,奴婢看得出来萧大公子是真心喜欢你的。”
“真心?”她自嘲道,“我不比二妹,出生便是嫡女,且她与宋少将军关系怎么样暂且不说,日后注定会在一起的。”
“我只是姨娘生的庶女而已,哪怕礼数周到,也断断入不了他人的眼。”
长春道,“大小姐,卫姨娘希望你能嫁到一个可靠的夫家。”
“我知道。”她补充道,“可萧家未必是我能终身依靠的夫家。”
翌日午时,少年徐徐走过来,见姜菀清如往常悠闲般在池塘边喂鱼,便走上前去。
“小姐,宋少将军来了。”霜降道。
宋茳煜声音温柔,像一阵春风拂过,“听闻今夜伯父伯母不在府中了,你倒是惬意?”
她没有理他,而是一味将鱼食撒入水里。
他看了她一眼,“明日宴会你总不会觉得烦闷了吧?”
“明日萧大小姐也在,我怎么不会烦?”她又开口道,“那少将军你呢?”
“明日我有些事,应该不会来找你。”
“那我确实不会烦。”
宋茳煜:“……”
日落西斜,疏散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下,室内寂静如初,窗外花香四溢,夜晚的府邸,四处掌灯,幽静无声的石子小道上一片亮堂。
娇小的身子偷偷摸摸越过引人注目的地方,蹑手蹑脚来到围墙边。
漆黑模糊的晚上,影子时动时静,乍一看,竟是个女子。
她环顾四周,便半蹲了下来,她敲了敲围墙的几块砖头,毫无波澜。
“死宋茳煜!” 她气愤地踢了一下狗洞,“连个狗洞也不肯给我留。”
“立夏,搬把梯子过来。”她轻声叫唤。
随后,人搬来了梯子,女子身材纤细,动作娴熟,不费吹灰之力就爬上来围墙。
“小姐,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