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虐你们了 我最后一次见到马嘉祺是在医院的走廊里。
那是个闷热的傍晚,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飘来的栀子花香。他穿着舞台上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那枚银色麦穗胸针——那是他每次演唱会都会戴的,说是能带来好运。可此刻胸针在苍白灯光下泛着冷光,衬得他整个人像一片随时会碎的薄雪。
“姐姐,你骗我。”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手指颤抖着捏着一张被揉皱的病历单,“肺癌晚期……你明明说只是肺炎。”
我低头盯着自己输液的手背,那些青紫的针孔密密麻麻,像爬满的蚂蚁。三个月前,我在后台给他递水时突然咳血,他却以为是我熬夜写歌词累的。直到今天,保洁阿姨误将我的病历扔进垃圾桶,被他捡到。
“嘉祺,我早就知道的。”我试图微笑,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从你第一次在练习室晕倒,我就偷偷看过你的体检报告了。”
他愣住。我永远记得那个瞬间——他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掉眼泪。像他每次受伤时总说“不疼”,像他凌晨三点还在钢琴前练和弦,手指破皮也一声不吭。
我们相识于一场暴雨。我是他队友的姐姐,兼职给公司写宣传文案。那天他蜷缩在琴房角落,发烧到39度,却固执地要录完新歌的demo。我冲进去强行把他拽去医务室,他浑身湿透,却紧紧抱着琴谱,仿佛那是他的命。
后来他总往我办公室送东西:温热的牛奶,写满音符的便签,甚至偷偷塞来一颗橘子味的糖,说是“解苦味”。直到某天深夜,他在我加班时推门进来,钢琴曲从身后流淌而出,月光落在他睫毛上,他说:“姐姐,我写的歌,第一个想让你听。”
我们不该越界的。偶像与幕后人员,队友的家人与练习生,命运早早划好了分明的界限。可当他在演唱会后台突然握住我的手,当他在暴雨天说“想和你一起淋雨”,那些界限早被爱意冲垮成废墟。
确诊那天,我删掉了手机里所有和他的合影,退回了他送的所有礼物。却在抽屉深处藏起一枚生锈的琴键——那是他第一次弹错音符时砸坏的,我悄悄捡回来,刻上了我们的名字缩写。
“别哭,马嘉祺。”我抬手想擦他的眼泪,却被输液管扯得生疼,“你还要开巡演,还要拿金曲奖,要成为最棒的歌手……我不能拖累你。”
他忽然跪坐在病床前,把脸埋进我掌心。我感受到温热的泪,一滴,两滴,洇湿了那些年我们偷偷握过的手的温度。他哽咽着说:“我早该知道的……你每次听我唱歌时眼里的光,比任何舞台灯光都亮。”
窗外的蝉鸣突然炸响,像一场盛大却悲怆的告别。我数着他睫毛颤动的频率,数着他西装袖口磨损的线头,数着我们明明短暂却漫长得像一生的相遇。
凌晨三点,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他握着我的手突然收紧,而我再也无法回应。最后一刻,我听见他唱起那首未完成的钢琴曲,歌词里藏着我的名字,藏在每一个他不敢说出口的夜里。
葬礼那天,时代少年团的成员们戴着那枚银色麦穗胸针。马嘉祺把生锈的琴键放进我骨灰盒,指尖抚过刻痕时,终于落下迟来的泪。
后来,他们出了一首新歌,副歌部分有一句“你是我未完成的琴谱”。每当旋律响起,我总觉得,风里有谁在轻轻哼唱,带着橘子糖的甜味,和那场暴雨里我们共用的伞的温度。
作者谢谢宝宝送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