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种疼痛
凌晨三点,我蜷缩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指尖死死抠住冰凉的金属扶手。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走廊尽头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像钢针般扎进耳膜。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六条未读消息来自六个不同的置顶对话框。
“我在拍广告,今晚不回家。”
“巡演庆功宴,别等我。”
“要和兄弟们通宵练舞,钥匙放前台了。”
最新那条来自宋亚轩,发送时间是三个小时前:“宝宝,等我收工带你去吃火锅。”此刻他的手机正在我口袋里震动,屏幕上跳动着经纪人焦急的号码。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时,我踉跄着撞翻了旁边的花盆。医生摘下口罩,声音像裹着冰碴:“孕妇大出血,送来太晚了......”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视线里走马灯似的闪过七张不同的笑脸——马嘉祺给我剥虾时温柔的眼神,丁程鑫跳舞时落在我发顶的吻,张真源感冒时非要把我捂在怀里的固执......
“家属?”护士的声音将我拽回现实,“患者需要家属签字。”我盯着手术同意书上“丈夫”二字,喉咙里泛起铁锈味。手机在这时同时响起七道铃声,是他们的群聊消息。
“今晚去三亚拍杂志,航班凌晨五点。”
“舞蹈室新换的地板,我要加练。”
“别等我吃饭,有应酬。”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滚烫,我抓起笔在签字栏划下七个歪扭的名字,每一笔都像在剜心。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时,冷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护士抱着裹着白布的襁褓轻声说:“是个女孩,很安静......”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七道身影同时出现。马嘉祺的西装皱巴巴的,丁程鑫额角还沾着舞台的亮片,刘耀文喘着粗气,宋亚轩手里还攥着没送出去的火锅底料......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我怀里的白布上,空气凝固成尖锐的冰棱。
“我们......”张真源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我抱紧怀里逐渐冰冷的重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第七次,你们谁记得我怀孕几个月?”眼泪砸在白布上,洇开一朵朵深色的花,“原来人的心真的会碎成七瓣,每一瓣都在疼。”
贺峻霖突然冲过来要抱我,我后退半步撞翻了垃圾桶。严浩翔伸手想碰孩子,被我狠狠甩开。七个人僵在原地,像七尊破碎的雕像。
“离婚协议在书房。”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们总说时间会证明一切,现在时间证明了——我们的爱情,早就死在了无数个独自等待的深夜里。”
窗外的雨突然倾盆而下,将他们慌乱的呼唤声浇得支离破碎。我抱着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走进雨幕,怀里的重量越来越轻,就像我们曾有过的爱情,在漫长的忽视里悄然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