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后,地火殿。
热浪裹挟着硫磺气息扑面而来,温瑾瑜已经能镇定自若的待在这里了。
他认真的看着温若寒在那里炼化阴铁。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阴铁散发的这股黑暗力量扭曲,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
温若寒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法阵,双手如幻影般变幻着法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神情凝重到了极点。每一次法诀的变动,都让阴铁上的黑气更盛一分,而那股邪恶的气息也愈发浓烈。
温瑾瑜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东西看着就难以掌控!可这仙督老爹却执是迷不悟地想要将其炼化,这无疑是在玩火自焚嘛。
炼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成效啊!
“父亲”温瑾瑜忍不住开口,他的声音在热浪与阴铁的嗡鸣声中显得有些单薄:“您要不休息一会儿吧!等过几天再练!”
温若寒充耳不闻,双眼紧紧盯着那团散发着诡异黑光的阴铁,双手不停变幻着复杂的法诀。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浑然不觉,整个人沉浸在一种近乎癫狂的专注之中。
温瑾瑜心中焦急万分,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提高音量说道:“父亲,您已经连续炼化两个月了,身体和灵力都消耗巨大,这样下去,即便阴铁炼化成功,您的身体也会吃不消啊!”
这一次,温若寒终于有了反应,他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聒噪!”
话是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他收起阴铁,疲惫地看了温瑾瑜一眼。
温瑾瑜连忙扶着他往那张霸气的座椅上去,边走着,只听他问:“这几年你的炎阳烈焰诀练得如何了?”
“略有小成,但不及兄长精益”温瑾瑜谨慎的答道。
温若寒倚着椅沿缓缓落座,暗红的的长袍衬得那张苍白的脸愈发阴森。
他抬手揉着太阳穴,发间隐约可见几道黑气游走,像是扎根在血肉里的毒蛇:“略有小成?温家的公子,可不该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父亲恕罪!”温瑾瑜垂眸敛去眼底翻涌的情绪:“孩儿愚钝,已经是尽力了!”
温若寒的指尖停在额角,黑气如潮水般退去,眼底的烦躁也恢复了正常:“罢了!略有小成就略有小成吧!以后收敛点吧!莫要贪玩很了!”
温若寒突然想起自家小儿子的嚣张跋扈之名在仙门百家可谓是无人不知,倚仗温氏威压,动辄对小仙门颐指气使。
整得仙门百家鸡犬不宁的!
虽说打压仙门是自己的授意,可这儿子……
只能说还是太称职了!
温瑾瑜立刻狗腿地凑上前,伸手轻轻为温若寒揉起肩膀:“还是父亲疼我!我就知道您最好啦!”
这仙督老爹呢!这几年是越发阴晴不定了,整得他也跟胆颤心惊的!
“好了”温若寒摆摆手,余光扫过温瑾瑜刻意讨好的模样,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下去吧!行事自己小心些!”
温瑾瑜刚要躬身告退,温若寒忽然开口,声线似裹着岐山终年不散的雾霭:“等等!”他摩挲着袖中阴铁碎片,漫不经心地抬眼,“听说你身边跟着个姓薛的市井小子?”
温瑾瑜身形一顿,笑道:“父亲说的可是阿洋?不过是在街上捡来逗趣的,他整日偷鸡摸狗,没个正形!”
“姓薛?倒是个好姓”温若寒心中思索了片刻,缓缓道:“让他来见我!”
温瑾瑜脸上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心中发紧:“父亲见他作甚?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
“我让他来,自然有用处。”温若寒把玩着阴铁碎片,幽蓝的光芒在他眼底流转,将瞳孔染成毒蛇般的竖线。
“是,父亲!”温瑾瑜躬身告退,慢慢退出了地火殿。
这仙督老爹又想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