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宁荣荣挽着唐三的手臂，脸颊贴在他肩上：“三哥，这下咱们唐门总算成立了。”
“是啊。”唐三应了一声，目光却望着窗外，眉心还微微蹙着。
宁荣荣察觉到了，抬头看他：“怎么了三哥？”她伸手想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唐三握住她的手，摇头苦笑：“没事。就是唐门刚成立，用钱的地方太多。四大宗族这些年都不宽裕，不能全靠他们。驻地要建，材料要买，弟子们的用度……”他叹了口气，“处处都要钱。”
“钱？”宁荣荣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精神了。她重新靠回唐三肩上，仰着脸看他，嘴角翘起来，“三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呀？”
唐三愣了一下。
宁荣荣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笑得眉眼弯弯：“你女朋友我，可是全大陆第一小富婆！”她把“小富婆”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楚，“七宝琉璃宗别的不敢说，钱是管够的。”
她凑近些，声音里带着狡黠和认真：“我养你呀。”
唐三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点愁绪忽然就散了。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那以后唐门可要靠宁大小姐多多关照了。”
“那是自然！”宁荣荣得意地晃晃脑袋，“不过先说好，投资是要占股份的。以后唐门做大了，我们七宝琉璃宗可是大股东！”
两人都笑起来。马车里暖洋洋的，刚才那点烦恼好像随着笑声飘出窗外去了。
唐三把她的手握紧了些：“好，大股东。等回到天斗城，咱们好好规划规划。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宁荣荣靠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教皇殿内，胡列娜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头垂得很低，殿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你可知错？”比比东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听不出情绪。
“弟子知错。”胡列娜的声音有些发哑。
长久的沉默。
然后，脚步声响起，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胡列娜的胳膊。那只手很凉，力道却很稳。
“起来吧，娜娜。”
胡列娜抬起头，对上了比比东的眼睛。那眼神里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
“唐三是昊天宗的人。”比比东的声音放轻了些，“双生武魂，天赋卓绝。从出生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我们的敌人。”
胡列娜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你忘了魂师大赛吗？”比比东看着她，一字一句都清晰，“他和七宝琉璃宗的那个宁荣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那样的感情……旁人挤不进去。”
胡列娜想起在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的赛场上，那个少年偶尔望向宁荣荣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那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注视。
“一份注定无望的感情，”比比东的手轻轻落在她肩上，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叹息，“趁早了断，对谁都好。”
胡列娜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里面那些恍惚和挣扎，被一点点压了下去，换上了属于武魂殿圣女应有的冷清和决绝。
“我知道的，老师。”她站直身体，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若再有下次……弟子绝不会心慈手软。”
比比东看着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胡列娜行了一礼，转身走出教皇殿。殿门在身后合上，将最后一点暖光也隔绝在外。走廊幽深，她的脚步声清晰而孤单。
有些东西，就像这走廊尽头的光，看着好像很近，其实永远也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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