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外微光

清晨六点的片场雾气弥漫，柯淳推开化妆间的门时，发现翟一莹已经坐在镜子前，正对着台词本打哈欠。

"这么早？"他放下背包，金属搭扣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脆。

翟一莹从镜子里冲他笑了笑："昨天那场吻戏，我总觉得情绪还差一点。"她翻到剧本第38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你看这里，女主角应该是..."

"先害怕后勇敢。"柯淳自然地接话，从保温杯里倒出两杯咖啡，"加了蜂蜜，不会太苦。"

翟一莹接过杯子时，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背。两人同时缩了一下，咖啡在杯沿晃出细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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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角落，欣导咬着铅笔头观察监视器："柯淳今天状态不对啊，第十次NG了。"

副导演压低声音："自从拍了吻戏，他俩之间就怪怪的。"

确实奇怪。拍争吵戏时两人默契十足，可一到日常互动，柯淳就会不自觉地与翟一莹保持距离。此刻拍摄男女主并肩散步的简单镜头，他连衣角都不肯碰到她。

"卡！"欣导终于忍不住摔了剧本，"柯淳你躲什么？她是病毒吗？"

全场哄笑中，翟一莹耳尖通红。柯淳低头调整手表带："抱歉，我调整下。"

午休时分，翟一莹在道具间找到正在整理道具的柯淳。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柯老师。"她靠在门框上，"我是不是让你困扰了？"

柯淳手里的金属道具"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正好撞上翟一莹俯身的动作。两人额头相碰，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是我自己的问题。"柯淳迅速后退，后背撞上道具架，"入戏太深...需要抽离。"

翟一莹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明白过来："你以为我是因为入戏才..."

场务的呼喊声打断了她的话。柯淳如蒙大赦般快步离开，却忘了自己手里还攥着那个变形的金属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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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酒店走廊，柯淳敲响了翟一莹的房门。他递过一个文件袋："新改的剧本。"

翟一莹翻开，发现所有亲密戏都被改成了眼神戏或借位拍摄。她抬头时，柯淳的目光正落在她睡衣领口露出的一小片皮肤上，又飞快移开。

"没必要这样。"她把剧本合上，"我们是专业演员。"

"正因如此。"柯淳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我不想混淆戏里戏外。"

电梯"叮"的一声打破了沉默。翟一莹突然向前一步，柯淳条件反射地后退，后背贴在冰冷的墙面上。

"你看，"她苦笑着指指两人之间足以再站一个人的距离，"这才是问题所在。"

柯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走廊应急灯的绿光映在他眼里，像深夜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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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拍摄现场，欣导宣布临时调整戏份："先拍第25场，图书馆告白戏。"

这是全剧最克制的亲密戏——男女主角隔着书架指尖相触。翟一莹站在指定位置，看着柯淳从书架另一端走来。

"Action！"

当他的指尖穿过书本间隙碰到她时，翟一莹发现柯淳的手比平时凉。她下意识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指关节，这是个剧本里没有的小动作。

柯淳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镜头推近时，他眼底翻涌的情绪真实得让摄影师都屏住了呼吸。

"卡！"欣导激动地跳起来，"就是这种欲说还休的感觉！"

收工时，场记小妹红着脸跑来："柯老师，您的手套..."

柯淳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把道具手套攥破了。翟一莹噗嗤一笑，递来一杯热茶："入戏太深？"

热气氤氲中，柯淳第一次对她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你明知道不是。"

远处，欣导看着监视器里完美的镜头，对副导演挑眉："看见没？最好的表演从来不需要剧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