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缩的梦境

宴会厅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喻听澜缩在角落，指尖摩挲着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果汁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尝不出任何滋味。

交谈声此起彼伏。有人提到了岑照野的名字。“在NASA搞深空探测呢！”“听说下个月就和女朋友结婚了。”话音刚落，玻璃杯突然在掌心炸裂，尖锐的玻璃刺入皮肉，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滴落。

暗红的血珠坠在黑色西装上，像极了五年前那个雨夜。天台上，岑照野用粉笔写下的“我喜欢你”，被雨水冲刷得支离破碎，只留下模糊的痕迹。

同学会散场时，暴雨如注。喻听澜站在酒店门檐下，看着雨帘将世界切割成扭曲的色块。积水倒映着霓虹灯，光斑在水面上晃动，忽明忽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简短而清晰：“下周回国，老地方见。”喻听澜反复刷新页面，生怕是眼花看错。掌心的汗洇湿了屏幕，模糊了文字的边界。

约定的日子，台风呼啸而至。狂风裹挟着暴雨，将城市搅得一片狼藉。喻听澜固执地守在天台上，任凭雨水浇透全身。夜色渐深，周围愈发寂静，唯有风声和雨声在耳边轰鸣。

新闻推送突然弹出，刺眼的标题刺入眼帘：“飞往日内瓦航班失事”。喻听澜望着空荡荡的天台，终于明白，这场等待，终究和五年前的那场雨一样，只剩无尽的空荡与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