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床底空间逼仄，肖呆兔能清楚感受到王呆波胸腔里每一次呼吸带来的起伏。消毒水味混着新鲜血液的铁锈气，在密闭环境里浓烈得呛人。他把耳朵贴在冰凉的地板上，听见张哥急促的脚步声停在病房门口，紧接着是玻璃碎片被踩碎的咯吱声。
"人呢？！"张哥的声音透着惊慌失措，平板"啪"地摔在地上，"不是说躲在里面吗？"
王呆波突然抓紧肖呆兔的手，指节泛白。肖呆兔能感觉到底下人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掌心，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透过床架缝隙，能看见张哥锃亮的皮鞋在散落的日记本碎片上踱来踱去，昂贵的定制西装沾了点干涸的血迹。
"警察快来了！"另个陌生声音响起，大概是跟来的助理，"张哥，我们得赶紧把现场清理干净，要是被发现......"
"清理个屁！"张哥一脚踹翻垃圾桶，易拉罐滚到病床底下，在肖呆兔鼻尖前几厘米停下，"那老巫婆把人弄到哪儿去了？还有那个姓肖的小子！"
王呆波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肖呆兔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温热的呼气透过指缝渗出来，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肖呆兔能感觉到怀里人身体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压抑着的怒火在血管里冲撞。
"九幽门......"王呆波突然在他掌心轻轻动了动嘴唇，声音闷在肖呆兔手心里，模糊不清却字字清晰，"他们真的动手了。"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肖呆兔看见几双黑色皮鞋停在门口，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哗啦声——大概是警察的手铐在晃动。张哥突然压低声音咒骂："该死！"然后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应该是躲进了卫生间。
床底的阴影里，王呆波缓缓抬起手。肖呆兔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看见对方苍白的手指在自己手背上轻轻滑动，像是在写什么字。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蛇形戒指的金属冷意，突然反应过来——王呆波在写"九"，然后是"门"。
"那到底是什么？"肖呆兔用气声问，嘴几乎贴在对方耳朵上。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王呆波瑟缩了一下，睫毛蹭得肖呆兔下巴有点痒。
"我爷爷......"王呆波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肖呆兔连忙把他搂得更紧，后背抵着床板冰冷的金属支架，感觉怀里人咳得几乎要把肺都吐出来。走廊里的警察已经开始问话，张哥装作刚发现现场的惊慌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别动。"肖呆兔腾出一只手摸到对方后颈，纱布已经湿透，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伤口边缘，王呆波立刻疼得浑身紧绷，额头顶在肖呆兔锁骨上，留下一小片湿热的触感。
"他们找戒指......"王呆波的声音含混不清，气若游丝，"蛇形戒指......"
肖呆兔突然想起口袋里那个冰凉的物件，下意识地握紧拳头。黑曜石眼睛硌着掌心，像是在提醒他某个被忽略的细节——日记本里那张泛黄照片上，王呆波爷爷戴着的戒指，蛇的眼睛好像不是黑曜石，而是某种暗红色的宝石。
"你的不一样？"肖呆兔低头看王呆波，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病床底下光线昏暗，只能看见那双眸子亮得惊人，瞳孔里映着从床缝透进来的光，像两簇跳动的小火苗。
王呆波突然抬手捂住他的嘴，指腹用力按住肖呆兔颤抖的嘴唇。卫生间方向传来冲水的声音，接着是张哥跟警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肖呆兔能感觉到王呆波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胸腔贴着他的肋骨，震动感清晰得让人恐慌。
"对不起。"王呆波突然凑到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把你卷进来了。"
肖呆兔猛地摇头，嘴唇蹭过对方掌心。他抓住王呆波冰凉的手指往下拉，贴在自己胸口，让对方感受自己同样急促的心跳。这个动作太过于亲密，床底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弥漫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
王呆波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些。肖呆兔借着微光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影子——满脸血污，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眼神却亮得吓人。病房里的警察似乎在检查床头柜，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疼。
"我爷爷是九幽门的......"王呆波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异常坚定，"上一代门主。"
肖呆兔感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他突然想起陈医生电话里的枪声，还有老太太扑在日记本上撕心裂肺的哭喊。那些原本零散的碎片，在这一刻突然拼凑成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他们杀了我爸妈。"王呆波的手指深深掐进肖呆兔后背，"现在要杀我爷爷，还要......"他突然说不下去，把头埋进肖呆兔颈窝，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最敏感的地方。
肖呆兔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冻僵了。他抬手抱住王呆波颤抖的肩膀，手指摸到对方后颈那道狰狞的伤口轮廓。原来这就是王呆波隐藏的秘密，那个总是大大咧咧、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家伙，竟然背负着这么多。
警察的脚步声在病床周围停下。肖呆兔透过床缝看见双黑色皮鞋停在离他们不到半米的地方，鞋底沾着外面带进来的泥水。他下意识地把王呆波搂得更紧，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几乎没有缝隙。
"这是什么？"警察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是金属物被拾起的叮当声。肖呆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那枚蛇形戒指！刚才混乱中从口袋里掉出去了！
王呆波突然咬住肖呆兔的肩膀。尖锐的疼痛让肖呆兔差点叫出声，却死死咬住嘴唇忍住了。他能感觉到对方牙齿的颤抖，不是因为用力，而是极致的恐惧。病床突然被推动，铁架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肖呆兔看见那枚戒指的银色反光从眼前晃过。
"像是某种饰品。"另个警察说，"收起来当证物。"
"等等！"张哥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带着刻意的镇定，"这可能是伤者的东西......"
肖呆兔感觉怀里的王呆波身体突然放松下来，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他低下头，看见王呆波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没来得及擦的血渍混着泪水蜿蜒流下，在下巴尖汇成小水珠，滴落在肖呆兔脏兮兮的T恤上。
"他们拿走了。"王呆波的声音空洞得吓人，"一切都完了。"
"没完。"肖呆兔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戒指可以拿回来，你也可以不用再逃。"他抬起手，笨拙地擦掉对方脸上的泪痕，指尖触到王呆波滚烫的脸颊，"但你得告诉我全部真相。"
病房里的警察似乎在讨论什么。肖呆兔听见"九幽门""枪击案""保护现场"之类的词语断断续续传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散落的日记本碎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被撕碎的纸页上还能看见零星的钢笔字迹——"小呆波""戒指""门规"。
王呆波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病人。肖呆兔能感觉到对方脉搏疯狂跳动，像要从皮肤里钻出来。他看着王呆波的眼睛，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恐惧、绝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九幽门不是黑社会。"王呆波的声音轻得像梦呓，却每个字都清晰地钻进肖呆兔耳朵，"是守护者联盟。"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守护一种叫'龙血玉'的东西。"
龙血玉。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肖呆兔突然想起老太太手上那枚鸽血红戒指，还有照片上王呆波爷爷戴的暗红眼睛蛇形戒指。那些原本毫无关联的细节，突然在脑海中连成一条线。
"蛇形戒指是信物。"王呆波继续说，手指无意识地在肖呆兔手背上画着圈圈，"历代门主才能戴。我爷爷退休后本该传给我，但......"他突然咬住嘴唇，血珠立刻渗出来。
肖呆兔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他看着王呆波苍白的嘴唇上那抹刺目的红，突然产生想要触碰的冲动。这个念头刚浮现就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们是兄弟，是一起在片场摸爬滚打的好哥们，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有人想抢龙血玉。"王呆波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肖呆兔的，"我爸妈就是因为这个被害死的......他们伪造了车祸现场。"温热的气息喷在肖呆兔唇上，带着消毒水和血腥的混合味道，却异常让人心慌。
床外传来警察离开的脚步声。肖呆兔能感觉到王呆波的身体还在轻轻颤抖，于是抬手环住他的后脑勺，把人按在自己肩上。这个拥抱原本只是想安慰对方，却没想到王呆波突然抬起头，温热的嘴唇擦过肖呆兔的下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肖呆兔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床底昏暗的光线下，王呆波的眼睛亮得惊人，瞳孔里清晰地映着肖呆兔惊慌失措的脸。
"对不起！"王呆波猛地低下头，额头重重撞在肖呆兔胸口，"我不是故意的......"
肖呆兔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吓人，像是着了火。他想说"没事"，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怀里人的身体还在轻轻颤抖，后颈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染红了肖呆兔胸前的衣服，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肖呆兔和王呆波同时屏住呼吸，透过床缝看见张哥探出头来，惊恐地扫视着空无一人的病房。他的领带歪在一边，昂贵的西装上沾了更多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
"出来吧。"张哥的声音压得很低，对着空气说话，"警察走了。"
肖呆兔犹豫地看向王呆波。对方已经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苍白的嘴唇紧抿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肖呆兔扶着他的肩膀想从床底出去，王呆波却突然抓住他的手。
"别告诉张哥。"王呆波睁开眼睛，目光清澈而坚定，"他虽然是爷爷的人，但......"
"我知道。"肖呆兔打断他，想起刚才警察拿走戒指时张哥不自然的反应。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王呆波从床底钻出来，后背刚离开冰凉的金属床架，就听见外面走廊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张哥脸色大变，冲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该死！他们又回来了！"
王呆波突然抓紧肖呆兔的手，指腹冰凉："走消防通道。"
"你伤成这样怎么......"肖呆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呆波突然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对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冰凉的吻。
空气仿佛凝固了。肖呆兔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颤抖，方才王呆波触碰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灼热感直窜心底。张哥在旁边急得跳脚，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已经响起，可肖呆兔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脸色同样绯红的人身上。
"这是标记。"王呆波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眼神却异常认真，"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了。"
肖呆兔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就被王呆波拽着冲向卫生间。张哥紧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什么。推开卫生间里那扇标着"消防通道"的铁门，铁锈摩擦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医院里显得格外刺耳。
楼梯间弥漫着灰尘和霉味。王呆波突然腿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肖呆兔身上。肖呆兔能感觉到对方后颈的血液顺着自己的手臂往下流，温热的液体蜿蜒着淌过手腕，痒痒的。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肖呆兔咬紧牙关，半抱着王呆波往楼下跑。楼梯转角的窗户透进清晨的阳光，在两人身上投下细长的光影。跑过二楼平台时，肖呆兔无意间瞥见窗外——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站在医院大门外，为首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抬头朝他们的方向看。
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刺眼的阳光，肖呆兔却仿佛能看见那双冰冷的眼睛。他突然想起陈医生电话里的枪声，还有老太太疯狂的哭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抓紧我。"肖呆兔低下头对王呆波说，声音因为用力而有些沙哑。他搂紧怀里的人，加快脚步冲下最后几级台阶。阳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仓皇逃窜的他们。
王呆波突然在他怀里笑出声，声音虚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肖呆兔低下头，看见对方苍白的脸上挂着奇异的潮红，眼睛亮得惊人："兔子，我们这次可能真的跑不掉了。"
"闭嘴。"肖呆兔骂道，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热，"我说过会护着你。"
推开一楼的消防门，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院墙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肖呆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人，突然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惊讶的决定——他转身朝着医院后院跑去，那里停着一排救护车。
王呆波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突然用力抱紧他的脖子，嘴唇贴在肖呆兔耳边："左边第三辆，钥匙在护士站......"
肖呆兔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救护车钥匙会在护士站，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往前跑。怀里人的重量不轻，后颈的血流得更多了，顺着肖呆兔的手臂淌进袖子里，温热的触感让他心慌意乱。
跑到救护车旁边时，肖呆兔看见张哥气喘吁吁地跟上来，手里挥舞着一把车钥匙。"快上车！"张哥把钥匙扔过来，砸在肖呆兔胸口，"我引开他们！"
肖呆兔愣住了："你......"
"别废话！"张哥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肖呆兔手里，触感冰凉——是那枚蛇形戒指！"这玩意儿会给你惹麻烦，但也能保护你。"张哥的眼眶突然红了，"照顾好少爷。"
说完，他转身朝着相反方向跑去，边跑边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故意吸引追兵的注意。肖呆兔握紧手里的戒指，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突然想起王呆波在床底下那个冰凉的吻。
"系好安全带。"肖呆兔把王呆波塞进副驾驶座，自己跳进驾驶座。钥匙插进 ignition 时，他看见后视镜里十几个黑衣人朝这边追来，为首的金丝眼镜举着手机，似乎在拍他们。
救护车的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肖呆兔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院墙。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中，他听见王呆波在后座轻轻笑了，声音虚弱却带着释然："兔子，我们自由了。"
肖呆兔透过后视镜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人。阳光透过车窗照在王呆波苍白的脸上，后颈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白色的病号服。可是他在笑，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眼睛里映着蓝天和白云，像是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担。
口袋里的蛇形戒指硌得手心发疼，肖呆兔却握紧了拳头。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九幽门也好，龙血玉也罢，甚至是那些未知的危险和追杀。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似乎就没什么好怕的。
他突然想起王呆波刚才那个冰凉的吻，还有那句"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了"。脸上不受控制地泛起热度，肖呆兔握紧方向盘，脚下又踩深了油门。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清晨的宁静，载着两个亡命天涯的人，驶向未知的远方。
\[未完待续\]救护车冲过医院大门时，肖呆兔瞥见门卫室保安惊恐地举起对讲机。后视镜里，金丝眼镜的身影越变越小，但那道仿佛能穿透玻璃的目光却像针一样扎在背上。王呆波在后座发出压抑的咳嗽声，肖呆兔空出一只手摸过去，摸到一片粘稠的温热——血已经浸透了病号服的后襟。
"撑住。"肖呆兔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方向盘因为手心出汗差点打滑。他猛地一打方向，救护车撞开防护栏冲上辅道，轮胎卷起的碎石噼里啪啦打在底盘上。车载电台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一个冰冷的男声透过杂音传来："目标 vehicle已离开圣心医院，沿黄河路向东逃窜。重复，龙血玉容器在车中。"
王呆波突然坐直身体，后颈的伤口扯动让他疼得龇牙："关了它！"
肖呆兔手忙脚乱地摸索控制台，摸到一个红色按钮狠狠按下去。电台瞬间安静，但那"龙血玉容器"五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肖呆兔太阳穴。他突然想起老太太临死前紧握的鸽血红戒指，想起照片上蛇形戒指暗红的眼睛——原来那根本不是宝石。
"他们叫你......容器？"肖呆兔的声音变调，救护车闯过红灯时，侧面卡车的鸣笛声几乎震碎车窗。王呆波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输液留下的针孔还泛着青黑。
"是守护者。"王呆波的指甲掐进肖呆兔皮肉，"每一代门主都会把龙血玉......植入身体。"他突然松开手，蜷在副驾驶座发抖，"我爷爷在我十五岁生日那天，把它种进我后颈了。"
肖呆兔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他猛地踩下刹车，救护车在路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转身抓住王呆波的肩膀，看见对方后颈纱布下凸起的菱形轮廓——一直以为是旧伤，原来那是......
"所以追杀你的不是九幽门？"肖呆兔的指节泛白，"是想挖走你脖子里东西的人？"
王呆波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着血丝："九幽门早就分裂了。爷爷退位后，张叔他们护住我逃出来，其他人......"警笛声突然从三个方向传来，他猛地睁开眼，瞳孔因恐惧缩成针尖，"他们找到我们了！"
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轿车呈品字形包抄过来。肖呆兔重新发动汽车，油门踩到底时引擎发出垂死的咆哮。救护车像头受伤的野兽冲上人行道，撞翻的水果摊滚出满地橘子，在地面上留下蜿蜒的黄色轨迹。
"左边！进那个巷子！"王呆波突然指着路边狭窄的通道。肖呆兔急转弯时，两个人的身体重重撞在车门上。巷子两侧的墙壁擦着车身掠过，车漆被刮出刺耳的尖啸。后颈的伤口被颠簸扯动，王呆波疼得咬住嘴唇，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黑色的座椅套上。
肖呆兔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后颈伤口上："按住！"然后腾出双手操控方向盘。巷子尽头出现刺眼的光亮，冲出去的瞬间，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他们闯进了海鲜批发市场的后巷。
满地烂鱼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肖呆兔猛打方向盘躲过堆成山的塑料桶，救护车撞翻铁架时，无数冰冻的鱼块从车顶砸落。王呆波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向右侧："码头！那里有船！"
肖呆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灰色的海面上停着零星的渔船。他换挡时摸到口袋里冰凉的蛇形戒指，突然想起张哥塞给他时说的话——"能保护你"。为什么一枚戒指能保护人？难道......
"抓紧！"肖呆兔突然踩下刹车。紧跟其后的黑色轿车来不及反应，猛地撞上来。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脑袋狠狠磕在座椅上，王呆波闷哼一声，后颈的血顺着手指缝汩汩流出。肖呆兔抓起戒指塞进他颤抖的掌心："戴上！"
王呆波的手指剧烈发抖，怎么也戴不进戒指。肖呆兔腾出一只手粗暴地抓住他的手腕，将戒指狠狠按进他左手无名指。金属接触皮肤的瞬间，戒指突然发出灼热的温度，王呆波痛呼出声，肖呆兔这才发现——戒指内侧竟刻着细小的齿轮，戴上的瞬间像活物般咬住了指骨。
"这是......"王呆波的话被更猛烈的撞击打断。第二辆黑色轿车从侧面撞来，车门瞬间凹陷变形。肖呆兔感觉肋骨刺痛，抓起掉在地上的消防斧砸碎挡风玻璃："跳车！"
他的吼声被第三辆轿车的撞击声吞没。救护车像玩具般被撞得横过来，王呆波的身体飞起来重重撞在车顶，又弹落回座椅上。肖呆兔浑身是血地爬过去，扯断缠住他脚踝的安全带。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用枪托砸车窗。
"走！"肖呆兔抓住王呆波的手往碎掉的挡风玻璃外拖。冰冷的雨水突然落下，砸在脸上生疼。王呆波的手指被蛇形戒指勒出深深的红痕，戒指上的黑曜石眼睛在阴雨天里竟然发出微弱的红光。
码头上的集装箱像沉默的巨人。肖呆兔拖着王呆波钻进两个集装箱的夹缝，腥咸的海风夹着雨点打在脸上。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对讲机的声音，有人在喊："看到血迹了！往三号仓库去了！"
王呆波突然瘫软在地，手指死死抠住肖呆兔的裤腿："别管我......你走......"
"闭嘴。"肖呆兔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见对方后颈的伤口裂得更大了，白色的骨茬若隐隐现，"你死了谁给我解释龙血玉？谁还我安稳日子？"
他扯下衬衫撕成布条，粗暴地缠住王呆波的后颈。布料瞬间被血浸透，肖呆兔突然想起片场那个总抢他盒饭的家伙，那个吊威亚摔断腿还嘴硬说没事的家伙，那个在床底下给他印下冰凉一吻的家伙——怎么能让他死在这里？
"起来。"肖呆兔用消防斧砍断旁边集装箱的挂钩，铁链哐当落地的声音吸引了追兵的注意。他背起王呆波往仓库深处跑，对方的血顺着脊椎流进他的衣服，温热的液体和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在皮肤上形成诡异的触感。
仓库尽头有扇生锈的铁门。肖呆兔用肩膀撞开门时，浓烈的柴油味扑面而来——里面停着一艘小型渔船。王呆波突然从他背上滑下来，指向驾驶舱："钥匙......在仪表盘下面......"
肖呆兔冲进驾驶舱翻找钥匙的瞬间，仓库大门被撞开。十几个黑衣人举着枪冲进来，为首的金丝眼镜慢慢摘下眼镜，用手帕擦着镜片上的雨水："找到你们了，小门主。"
王呆波突然挡在肖呆兔身前，左手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红光大盛。肖呆兔这才看清，戒指上的蛇眼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像两颗跳动的心脏。
"别碰他。"王呆波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后颈的伤口还在流血，滴在地面的水洼里泛起涟漪，"九幽门的账，我跟你们算。"
金丝眼镜轻笑一声，推了推重新戴上的眼镜："凭什么？凭你脖子里那块快要碎裂的龙血玉？还是凭这枚启动不了的信物戒指？"他慢慢抬起手，手枪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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