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舟推开家门时,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在墙上投下他疲惫的影子。凌晨一点,《夏日终章》的杀青宴刚刚结束,他的太阳穴因为酒精而突突跳动。
客厅里,解鑫豪蜷缩在沙发一角睡着了,平板电脑还亮着搁在腿上。王一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发现屏幕上是自己新剧的预告片——正好卡在他和女主角鼻尖相触的画面上。
他心头一紧,下意识点了退出。解鑫豪被这细微的动静惊醒,睫毛颤动几下睁开眼。
"回来了?"解鑫豪的声音带着睡意,却在看清王一舟的瞬间彻底清醒。他坐直身体,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沙发垫。
王一舟站在茶几旁没动,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他应该像往常一样扑进恋人怀里讨一个拥抱,但某种微妙的直觉让他停在原地。"嗯,刚结束。"他轻声说,"怎么不去床上睡?"
解鑫豪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像羽毛轻触又迅速飞走。"想等你。"他站起身,睡衣领口歪斜露出一截锁骨,"洗澡水放好了,我去热醒酒汤。"
当他经过身边时,王一舟鼓起勇气抓住他的手腕。他能感觉到掌下的脉搏跳得很快。"三金,"他声音发涩,"我们..."
"你身上都是烟酒味。"解鑫豪温和但坚定地抽出手,"先去洗澡吧。"
浴室门关上后,解鑫豪站在厨房盯着咕嘟冒泡的汤锅发呆。蒸汽模糊了他的视线,也给了他一个流泪的借口。他清楚地记得王一舟手腕上残留的粉底——那是化妆师为了遮盖吻戏痕迹特意涂的。虽然王一舟从未明说,但同居两年,这些细节逃不过他的眼睛。
"三金?"王一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发梢滴着水,"汤溢出来了。"
解鑫豪猛地关火,手背被溅出的热汤烫红一片。"没事。"他避开王一舟伸来的手,"杀青宴怎么样?"
"就那样。"王一舟靠在门框上,浴袍带子松松系着,"导演说...可能有个二搭的机会。"
陶瓷勺撞在锅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挺好的。"解鑫豪背对着他说,声音平稳得不像话,"你和她挺有CP感。"
王一舟突然走到他身后,双臂环住他的腰,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他背上。"吃醋了?"他故意用玩笑的语气问,却把解鑫豪抱得很紧。
解鑫豪的身体瞬间僵硬。他应该转身回抱,应该像以前一样捏着王一舟的后颈说"想得美",但他做不到。那个吻戏的花絮视频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王一舟如何温柔地捧着对方的脸,如何闭眼倾身...
"别闹。"他轻轻挣脱,"我去给你拿睡衣。"
王一舟站在原地,看着解鑫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他早就注意到恋人的异常——这两个月来,解鑫豪再没主动吻过他,连拥抱都变得短暂克制。每次他想亲近,对方总会找各种理由避开:要回邮件、接电话、厨房水烧开了...
卧室里,解鑫豪正机械地折叠王一舟的睡衣。浅蓝色的棉质布料上有一处脱线,他盯着那个小线头看了很久。衣柜镜映出他苍白的脸,眼下是失眠留下的青黑。
"给。"他把睡衣递给站在门口的王一舟,刻意避开对方的目光,"早点休息。"
王一舟没有接。他向前一步把解鑫豪逼到墙角,双手撑在他耳侧的墙上。"你到底怎么了?"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度,"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
解鑫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能闻到王一舟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气,能看到他锁骨上那颗小小的痣,甚至能数清他因为紧张而颤动的睫毛。这个距离曾经让他安心,现在却像一种酷刑。
"没有。"他勉强勾起嘴角,"就是最近工作太累。"
王一舟盯着他的眼睛,那里曾经盛满爱意,现在却像结了冰的湖面。"三金,"他声音发颤,"如果...如果你不爱我了,可以直接告诉我。"
解鑫豪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他应该否认,应该抱住王一舟解释,但那些日夜折磨他的画面又来了——王一舟和别人接吻,和别人拥抱,和别人...
"别说傻话。"他最终只是揉了揉王一舟的湿发,"快去睡吧。"
### 第二章
《夏日终章》开播当晚,解鑫豪坐在书房假装工作,实则在搜索"如何接受伴侣拍亲密戏"。网页上全是"专业演员应该理解""不要无理取闹"之类的建议,让他更加烦躁。
客厅传来电视的声音,王一舟正在看自己的新剧。解鑫豪盯着门缝下流动的光影,想象着此刻屏幕上会出现什么画面。他突然站起来,又强迫自己坐回去,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手机震动起来,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舟舟新剧反响很好,观众特别嗑他和林夏的CP,你们要不要考虑公开互动?"
解鑫豪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呼吸变得急促。书桌抽屉里放着他们去年在北海道拍的合照,王一舟的鼻尖冻得通红,却笑得灿烂。那时还没有吻戏,没有CP粉,没有二搭邀约...
门突然被敲响,王一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三金,我切了水果。"
解鑫豪深吸一口气才开口:"放外面吧,我忙完吃。"
沉默了几秒后,脚步声渐渐远去。解鑫豪打开门,果盘旁边还放着一杯温蜂蜜水——他熬夜时必备的。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像谁的眼泪。
凌晨两点,他悄悄走进卧室。王一舟背对着门侧卧,呼吸平稳。解鑫豪轻手轻脚地躺下,尽量不碰到对方。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王一舟的肩头画出一道银线。
他突然想起去年王一舟发烧那次,自己整夜没睡给他换冰毛巾。那时王一舟烧得迷迷糊糊,却还抓着他的手指说"三金别走"。现在他们之间不过三十公分,却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
### 第三章
庆功宴后,王一舟开始失眠。
每当解鑫豪背对着他假装入睡,他就盯着天花板数羊。有时他会小心翼翼地靠近,把额头轻轻贴在解鑫豪的脊背上,像完成一个秘密的仪式。
今晚他喝了点酒,胆子比平时大。当解鑫豪又一次避开他的晚安吻时,他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我们谈谈。"他说,声音因为紧张而干涩,"就五分钟。"
解鑫豪的睫毛在昏暗中小幅度颤动,像蝴蝶垂死的翅膀。"明天吧,"他轻声说,"我明早还有会。"
"这句话你说两周了。"王一舟坐起身,月光照出他眼下的青黑,"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吻戏?"
空气瞬间凝固。解鑫豪的呼吸变得又浅又快,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昆虫。
"我看到你搜索记录了。"王一舟痛苦地闭上眼,"我知道你在意这个。"
解鑫豪猛地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他瘦削的肩线。"那你告诉我,"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真的亲了吗?"
王一舟的指甲陷入掌心。"如果我说是呢?"
解鑫豪的表情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他下床的动作太急,膝盖撞到了床头柜。"我去客房睡。"
"三金!"王一舟赤脚追到走廊,抓住他的衣角,"那是工作!你知道演员就是——"
"我知道!"解鑫豪突然提高音量,又迅速压低,"我他妈当然知道这是工作!"他的声音开始发抖,"但我就是...就是受不了..."
王一舟从没见过这样的解鑫豪——眼眶通红,嘴角抽搐,像一头受伤的困兽。他想拥抱他,却被一把推开。
"别碰我。"解鑫豪后退几步,声音破碎,"就当我疯了...当我矫情..."
"我们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王一舟急切地说,眼泪终于落下来,"我可以不接亲密戏,可以——"
"然后呢?"解鑫豪苦笑,"让你为我放弃机会?让我变成控制狂?"他摇摇头,"去睡吧,富贵。"
客房门关上的声音不重,却让王一舟觉得心脏被挖走一块。他滑坐在地板上,抱紧自己的膝盖。衣柜镜映出他蜷缩的身影,那么小,那么无助。
他摸出手机,点开相册里珍藏的视频——去年解鑫豪在片场探班时偷拍的。视频里他穿着古装戏服,解鑫豪笑着把羽绒服裹在他身上,说"我家富贵最好看"。
当时笑得那么开心的人,现在却连看他一眼都难受。王一舟把手机贴在胸口,第一次认真思考:是不是放手比较好?
第四章
清晨,解鑫豪发现王一舟在厨房做早餐。这很反常——王一舟从来不是早起的人,更别说下厨。
"煎蛋?"解鑫豪站在门口问,声音因为宿醉而沙哑。
王一舟的肩膀明显抖了一下,锅铲差点掉在地上。"嗯,马上好。"他没回头,耳尖却红了。
解鑫豪注意到流理台上摆着两杯咖啡——一杯美式不加糖是他的,一杯拿铁加双份糖是王一舟的。这个细节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明明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谢谢。"他接过盘子时指尖碰到王一舟的手,两人同时缩回,煎蛋差点掉在地上。
餐桌上安静得可怕。王一舟小口啜饮咖啡,目光始终落在桌布的花纹上。解鑫豪机械地咀嚼着,食不知味。
"我..."王一舟突然开口,又顿住,"我今天要去见导演,谈那个二搭的事。"
解鑫豪的叉子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挺好的。"他说,强迫自己抬头微笑,"加油。"
王一舟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最终他垂下眼帘:"如果你不想我去..."
"那是你的工作。"解鑫豪打断他,"我没资格干涉。"
这句话像一堵透明的墙,将两人隔在两端。王一舟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起身收拾餐具时,解鑫豪注意到他手腕上还戴着去年生日送的手链——银色的链条上挂着小小的字母"S"。
当天晚上,解鑫豪回家时发现公寓异常安静。餐桌上摆着外卖盒,下面压着张字条:"去父母家住几天,给你空间。—富贵"
字条旁边是那部引发一切的新剧蓝光碟,封面上王一舟和女主角正在接吻。解鑫豪盯着它看了很久,突然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碟片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当吻戏那个镜头出现时,解鑫豪没有移开视线。他强迫自己看完每一帧,直到胃部绞痛、冷汗浸透后背。
电视荧幕的蓝光映在他惨白的脸上,像一场无声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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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约的代价
《春夜记事》开机前一周,王一舟把解鑫豪约到了他们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馆。包厢墙上挂着去年生日时的合影,照片里王一舟正把蛋糕抹在解鑫豪脸上,奶油沾满了镜头。
"尝尝这个。"王一舟夹了块桂花糯米藕放到解鑫豪碟子里,"你最近瘦了。"
解鑫豪盯着琥珀色的糖浆在藕孔间拉出细丝,没有动筷。三个月来第一次单独吃饭,王一舟选了最甜的菜——他紧张时就会这样。
"林制片上午找我谈了。"王一舟的筷子尖在碗沿敲出轻响,"说投资方愿意把亲密戏减到三场,都是借位。"
窗外的银杏叶飘落在窗台上,像一把小折扇。解鑫豪用筷子拨弄着藕片,糖丝断了。"违约金谈妥了?"他声音很轻。
王一舟的筷子停在半空。"你知道了?"
"老周告诉我了。"解鑫豪终于抬头,看见王一舟左眉上那道疤——去年拍打戏时留下的,当时缝了四针。现在它因为主人皱眉而扭曲着。"一千两百万,加上品牌方索赔,差不多抵你《破晓》全部片酬。"
包厢里的老式挂钟咔嗒作响。王一舟突然抓住解鑫豪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不是为这个推掉的。"他声音发紧,"剧本改了七稿还是烂,林夏和她男朋友也受不了那些桥段..."
解鑫豪翻转手腕,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他摸到王一舟中指第一个指节的茧——常年握笔留下的,和拍戏无关。"我知道。"他摩挲着那个茧,"但下次别这样。"
"哪样?"
"别为我放弃工作。"解鑫豪的拇指按在王一舟掌心,"我会做噩梦,梦见19岁的你在地下室吃泡面等试镜。"
王一舟的睫毛猛地颤了一下。那是他们相遇前的故事,他只在一次发烧迷糊时提过。
服务生敲门进来上菜,两人迅速松开手。水晶虾仁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王一舟机械地夹了一筷子,却掉在桌布上染出一小片油渍。
"我接了《白夜行》话剧。"他突然说,"导演要求全组签禁欲协议,排练期间连恋爱都不能谈。"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所以你得配合我违约。"
解鑫豪的筷子在碗沿磕出清脆的响。他知道这是王一舟的体贴——用最轻松的方式给他安全感。那些吻戏的闪回画面又来了,但这次伴随着剧场后排的黑暗,彩排时的咖啡味,和谢幕时汗水浸透的戏服。
"什么时候首演?"他问,声音比自己想象的平稳。
"平安夜。"王一舟的脚在桌下碰了碰他的,"留好档期,我要检查你有没有认真看。"
他们同时想起第一次约会,在大学话剧社的《恋爱的犀牛》后台,演配角的王一舟非要解鑫豪指出他哪句台词没发挥好。
解鑫豪突然夹起那块凉掉的糯米藕塞进嘴里,甜得发苦。"我找了心理咨询师。"他咀嚼得很慢,"她说...可以试试系统脱敏疗法。"
王一舟的筷子掉在桌上。他想起上周在抽屉里发现的那沓打印纸——《演员亲密戏拍摄工作流程》,每页都有解鑫豪颤抖的笔记。
"先从花絮开始看?"他小心翼翼地问,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餐巾。
"嗯。"解鑫豪的耳尖红了,"还有...违约金我出一半。"
"想得美!"王一舟突然提高音量,引来服务生探头,"你那破工作室去年才盈亏平衡..."他的声音弱下去,因为解鑫豪正用那种他无法抵抗的眼神看着自己——和五年前他说要转行做演员时一样的眼神。
最终他们达成协议:违约金由王一舟支付,但解鑫豪要负责找到同等质量的替代项目。这个谈判持续到菜都凉透,期间王一舟偷偷在桌下勾住解鑫豪的小指,像他们第一次合作拍广告时那样。
离开时夜幕已深,银杏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王一舟突然拽住解鑫豪的围巾,把他拉进两辆车之间的阴影里。
"先练习一下。"他的呼吸带着桂花糖的甜香,"系统脱敏第一步。"
这个吻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唇上。解鑫豪的双手僵在半空,那些闪回画面又来了——片场的监视器,微博上的动图,化妆间的粉扑。但这次,他慢慢把手放在王一舟腰侧,隔着毛衣摸到一道凸起——去年威亚事故留下的疤。
"及格了吗?"分开时王一舟问,眼睛亮得惊人。
解鑫豪用拇指擦掉他唇上的水光:"演技退步了,王老师。"
他们沿着路灯走回家,影子时而交叠时而分开。路过电影院时,《夏日终章》的海报还没撤下,王一舟和女主角在雨中接吻的巨幅画面被路灯镀上金边。
解鑫豪的脚步顿了一下。王一舟立刻察觉,手指钻进他的大衣口袋,十指相扣。
"看,"他指着海报角落,"那天我鞋跟断了,踮脚时差点抽筋。"
这个幕后故事像一把钥匙,轻轻转开了某道锁。解鑫豪突然看清了画面边缘的泥点,女主角僵硬的肩膀,和王一舟耳后没涂匀的粉底——所有那些被完美镜头过滤掉的真实。
"下次..."他收紧手指,"带我去探班吧。"
王一舟的笑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他们身后,电影海报在夜风中微微颤动,虚构的恋人永远定格在雨中。而活生生的这两个人,正踩着满地碎金走向有咖啡香和剧本围读的清晨。好的,我将在原有结局基础上添加一段充满生活细节的温馨日常,展现解鑫豪内心矛盾却依然本能爱着王一舟的复杂情感。这段剧情会自然衔接在电影海报场景之后,作为全文的最终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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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解鑫豪突然停下脚步。"我去趟便利店。"他指了指马路对面,"你先回去。"
王一舟挑了挑眉:"要买什么?我陪你。"
"就...烟。"解鑫豪避开他的视线,"很快。"
他在便利店转了三圈,最终拿了一盒王一舟常吃的润喉糖。收银台旁的盲盒机闪着诱人的光,蜘蛛侠限定款的广告贴纸已经有些卷边。解鑫豪盯着看了会儿,鬼使神差地扫码付款。
"叮"的一声,扭蛋滚出来时他才回过神。拆开是王一舟收集到的那套里唯一缺的隐藏款——倒挂接吻的蜘蛛侠与玛丽简。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格外轻,解鑫豪本以为王一舟已经睡了。却看见客厅亮着盏小灯,茶几上摆着解酒药和保温杯,杯壁上凝着水珠。浴室传来哗啦一声响,接着是压抑的抽气声。
"富贵?"他几乎是冲过去的,蜘蛛侠扭蛋从口袋滚落在地。
王一舟坐在湿漉漉的瓷砖上,右手握着左腕,血珠从指缝渗出来。碎玻璃散落在周围,镜柜缺了一角。
"就想换个灯泡..."王一舟抬头露出个苦笑,"忘了站在凳子上。"
解鑫豪跪下来抓过他的手,伤口不深但很长,在掌心划出一道狰狞的红。棉签、碘伏、创可贴,医药箱里的东西他闭着眼都能摸到——王一舟总爱折腾些小伤口。
"笨死了。"他声音发颤,棉签压在伤口上太用力,王一舟"嘶"了一声却没抽手,"换灯泡不会叫我?"
"你说要去买烟。"王一舟用没受伤的右手碰了碰他绷紧的下巴,"而且...最近你都不怎么理我。"
解鑫豪撕开创可贴的手顿了顿。是啊,这半个月他借口工作忙睡在客房,连早餐都错开时间吃。可此刻捧着这只流血的手,那些吻戏的闪回突然变得很遥远,掌心交错的纹路才是真实的。
"转过去我看看后背。"他板着脸说,"肯定撞青了。"
王一舟乖乖转身,睡衣撩起来露出一片腰窝,果然泛着紫。解鑫豪的指尖刚碰到,他就缩了一下。"疼?"解鑫豪立刻收回手,声音却软下来,"活该。"
药油在掌心搓热的几秒里,解鑫豪想起心理咨询师的话:"当焦虑发作时,找一件具体的事做。"现在他专注于把药油揉开,专注于指腹下肌肤的温度,专注于王一舟后颈那颗棕色的小痣。
"三金。"背对着他的人突然说,"浴室灯是暖黄色的。"
"嗯?"
"像我们第一次同居的那间出租屋。"王一舟转过头,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子,"那天我也打碎了杯子,你一边骂我一边背去诊所。"
解鑫豪的手停在半空。记忆里的画面如此清晰——王一舟伏在他背上,血滴在洗得发白的T恤上,像一串红色的小星星。那时还没有吻戏,没有疏离,只有两颗笨拙相爱的心。
"趴好。"他哑着嗓子说,掌心重新贴上那片淤青,"这次不上诊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