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唯有墙上的古董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时浅语耐心等待着,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既是为了摆脱顾泽谦和时浅夏的算计,也是为了…
沈之洲.“好。”
沈之洲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沈之洲.“我同意这笔交易。”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
沈之洲.“但我要加一个条件。”
时浅语.“你说。”
沈之洲.“既然要演戏,就要演全套。”
沈之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锐利的光。
沈之洲.“从领证那一刻起,你就是我沈之洲名正言顺的妻子。无论对内对外,我们都必须是‘恩爱夫妻’。这意味着,你要搬进这里住,我们要同进同出,要在所有人面前扮演一对真正的新婚夫妇。”
时浅语微微一愣,随即点头。
时浅语.“可以。”
沈之洲.“还有”
沈之洲补充道。
沈之洲.“如果在这期间,我们中的任何一方对对方产生了感情,协议内容需要重新协商。”
时浅语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看着沈之洲,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时浅语.“成交。”
她伸出手。
沈之洲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指节分明,力道适中。
沈之洲.“合作愉快,沈太太。”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时浅语回以同样的微笑。
时浅语.“合作愉快,沈先生。”
三天后,时浅语搬进了沈之洲的别墅。
她的行李不多,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和几个纸箱。沈之洲派了司机和佣人帮忙,但本人并未露面。
负责接待她的是管家周叔,一个五十多岁、面容和善但眼神锐利的男人。
“少爷在书房处理工作,吩咐我为您安排一切。”周叔微笑着说,但时浅语能感觉到他目光中隐晦的审视。
时浅语.“麻烦周叔了。”
她礼貌回应。
她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与沈之洲的主卧相邻。房间宽敞明亮,装修风格简约大气,看得出是精心布置过的。
“少爷说,如果您对房间有任何不满意,随时可以调整。”周叔说。
时浅语.“很好了,谢谢。”
时浅语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相连的阳台上。
从她的阳台,可以清晰看到隔壁主卧的阳台。两个阳台之间,只有一道半人高的栏杆相隔。
“另外,”周叔顿了顿,压低声音,“少爷让我提醒您,这个家里有‘眼睛’。所以,从今天起,请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时浅语心中了然,点了点头。
时浅语.“我明白。”
晚餐时,她终于再次见到了沈之洲。
他依旧坐在轮椅上,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银丝边框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精致却不算奢华。
沈之洲.“坐。”
他示意她对面的位置。
时浅语依言坐下,两人沉默地开始用餐。
餐厅里安静得只有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气氛有些尴尬,但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直到用餐过半,沈之洲才突然开口。
沈之洲.“明天,我会正式对外宣布我们的婚事。”
时浅语抬起头。
时浅语.“这么快?”
沈之洲.“速战速决,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
沈之洲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动作优雅。
沈之洲.“而且,明天沈家有个家庭聚会,是宣布的好时机。”
他抬眼看向她,目光深邃。
沈之洲.“你准备好了吗?”
时浅语放下餐具,微微一笑。
时浅语.“随时可以。”
沈之洲.“很好。”
沈之洲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沈之洲.“明天,好戏就要开场了。”
晚餐后,时浅语回到房间,从行李箱深处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摆放着一套银针,以及几个小巧的瓷瓶。她轻抚着那些银针,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汐医生,您终于接电话了!我是市一院神经外科的张主任,我们这里有个病人,车祸导致脊髓损伤,情况非常复杂。几位专家会诊后都认为希望渺茫,但我们听说您曾经治愈过类似的病例...”
时浅语沉默片刻,压低声音。
时浅语.“抱歉,我最近不接诊。”
“可是汐医生,这个病人还很年轻,才二十三岁,如果就这样...”
时浅语.“我说了,不接诊。”
时浅语打断对方。
时浅语.“而且,我不是什么病都能治。脊髓损伤的情况千差万别,没有看到病人之前,我不能做任何承诺。”
挂断电话后,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时浅语迅速收起檀木盒,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沈之洲。他已经换上了睡衣,膝盖上盖着薄毯,看样子是准备休息了。
时浅语.“有事吗?”
她问。
沈之洲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沈之洲.“刚才听到你房间有说话声。”
时浅语.“一个朋友的电话。”
时浅语面不改色。
沈之洲没有追问,只是说。
沈之洲.“明天需要早起,记得设好闹钟。”
时浅语.“我会的。”
他点了点头,推着轮椅准备离开,却又突然停下。
沈之洲.“时浅语。”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时浅语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时浅语.“嗯?”
沈之洲抬眼看着她,银丝边框眼镜后的目光深邃难辨。
沈之洲.“既然我们已经是合作关系,有些事我应该告诉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沈之洲.“沈家内部的情况比你想象中更复杂。明天你会见到一些人——我的父亲沈国涛,继母林婉,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沈文澈。”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讽刺。
沈之洲.“还有我的前女友,余曼兮。她现在,是沈文澈的未婚妻。”
时浅语微微睁大眼睛。
她知道沈之洲的前女友和他弟弟搞在了一起,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订了婚。
沈之洲.“明天他们会想尽办法羞辱你,试探你,打击你。”
沈之洲继续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沈之洲.“你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不要被激怒,也不要示弱。”
时浅语.“我明白了。”
时浅语点头。
沈之洲.“另外”
沈之洲推了推眼镜。
沈之洲.“明天我会表现得...对你格外在意。这是演戏的一部分,希望你不要介意。”
时浅语看着他,突然笑了。
时浅语.“沈先生,既然要演戏,不如我们提前对一下戏?”
沈之洲微微挑眉。
沈之洲.“怎么说?”
时浅语.“比如,我们总得有些情侣间的昵称吧?”
时浅语歪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时浅语.“总不能一直‘沈先生’、‘时小姐’地叫。”
沈之洲沉默片刻,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沈之洲.“那你想怎么叫?”
时浅语.“之洲?”
时浅语试探性地开口。
沈之洲的眼神微微一暗。
沈之洲.“可以。”
时浅语.“那你呢?”
她问。
沈之洲注视着她,缓缓开口:
沈之洲.“浅语。”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当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仿佛带上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温度。
时浅语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时浅语.“好。”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时浅语.“那就这么说定了。晚安,之洲。”
#沈之洲.“晚安,浅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