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君手中的剪刀“哐当”落地:“怀孕?多久了?身体怎么样?”
温雨瓷.“五周,医生说我很好。”
温雨瓷观察着母亲的表情。
温雨瓷.“第二件事...我记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了。梧桐树,红手绳,还有...那个小男孩。”
温雅君的脸色瞬间苍白,她踉跄一步,扶住花架:“你...你想起来了?”
温雨瓷.“不全,但关键的片段都回来了。”
温雨瓷上前扶住母亲。
温雨瓷.“妈,您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为什么说我忘记的都是不重要的?”
温雅君的眼眶红了,她拉着女儿在花房的长椅上坐下,久久不语。
“那年夏天之后,你总提起隔壁的小男孩,说他没有朋友,很可怜。”温雅君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后来我们搬家,你还哭了好几天,说要回去找他玩。”
温雨瓷静静听着,脑海中模糊的片段逐渐清晰。
“车祸那天,你本来要去给他送自己做的饼干。”温雅君握住女儿的手,“因为下雨路滑,司机刹车不及...你昏迷了三天,醒来后就把关于他的一切都忘了。”
温雨瓷.“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帮我想起来?”
温雨瓷不解。
温雅君叹息:“一开始是医生说,创伤性失忆最好不要强行唤醒,怕对你造成二次伤害。后来...后来我发现严家那孩子的情况。”
她看向花房外,眼神遥远:“严家夫妇的案子当时轰动一时,我认出那个小男孩就是严家的独子。他亲眼目睹父母被害,心理创伤严重,被送到国外治疗。我想,也许遗忘对你们都是好事。你可以开始新生活,他也能专注于治疗...”
温雨瓷.“所以您就瞒了我二十年?”
温雨瓷的声音颤抖。
温雨瓷.“甚至在我和严闻京结婚时,您也没有提醒我?”
“我知道他一直在找你。”温雅君苦笑,“你们结婚前,严老夫人私下找过我。她说闻京书房里全是你的照片,这些年来,他没有一天忘记过你。但她也请求我,不要干涉你们,让缘分自然发展。”
温雨瓷愣住了。原来严老夫人早就知道。
“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温雅君轻抚女儿的脸,“即使你不记得他,他也愿意用一纸契约把你留在身边。这样的深情,妈不忍心破坏。”
温雨瓷.“可是您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痛苦吗?”
温雨瓷的眼泪终于落下。
温雨瓷.“我以为他心里有别人,以为我们的婚姻只是交易,甚至差点...”
“差点打掉孩子,我知道。”温雅君的话让温雨瓷震惊。
“苏曼那孩子给我打了电话。”温雅君叹了口气,“她说你要去医院,问我该怎么办。我告诉她,把真相告诉闻京,让他去阻止你。”
原来连苏曼的“背叛”都在母亲的计划中。温雨瓷哭笑不得。
温雨瓷.“妈,您...”
“妈知道错了。”温雅君抱住女儿,“我不该替你做决定,不该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我只是...只是想保护你。你爸走后,你是我唯一的牵挂。”
母女俩相拥而泣,二十年的秘密与隔阂在这一刻消融。花房外,严闻京静静站着,没有打扰这珍贵的时刻。
良久,温雨瓷抬起头。
温雨瓷.“妈,我不怪您。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温雅君小心翼翼地问。
温雨瓷的手轻轻覆上小腹,脸上泛起温柔的光辉。
温雨瓷.“我要生下他,和闻京一起爱他,给他我们都不曾拥有的完整家庭。”
温雅君欣慰地笑了:“那就好。对了,闻京知道你想起来了吗?”
温雨瓷.“知道,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了。”
温雨瓷想起走廊上的那一幕,心中涌起暖流。
“去叫他进来吧。”温雅君拍拍女儿的手,“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他说。”
严闻京走进花房时,温雅君站起身,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闻京,对不起。这些年,是我隐瞒了雨瓷的记忆。”
严闻京连忙扶住她。
严闻京.“妈,您别这样。我理解您的苦衷。”
温雅君摇头:“不,你不明白。如果我早点告诉雨瓷,你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她也不会在不知道你心意的情况下嫁给你,承受那些痛苦。”
严闻京.“但正是那些痛苦,让我们更珍惜现在的相聚。”
严闻京看向温雨瓷,眼中满是温柔。
严闻京.“而且,如果不是这份契约婚姻,我可能永远没有勇气再次走近她。”
温雨瓷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指交缠,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耀。
“现在雨瓷怀孕了,你们有什么打算?”温雅君问出了所有母亲都会问的问题。
严闻京郑重地说。
严闻京.“我会重新追求雨瓷,给她一场真正的恋爱,一个真正的婚礼。等孩子出生后,我们会举行正式的仪式,邀请所有亲朋好友见证。”
温雨瓷惊讶地看他。
#温雨瓷.“重新追求?婚礼?可是我们已经...”
严闻京.“已经结婚是法律程序,但我想给你所有普通女孩该有的浪漫。”
严闻京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严闻京.“二十年前,你给了我一条红手绳,给了我勇气。今天,我想问你——温雨瓷小姐,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来爱你、呵护你、陪伴你吗?”
盒子打开,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条精致的红宝石手链,吊坠是一枚小小的金色梧桐叶。
#温雨瓷.“这是...”
严闻京.“手链可以戴着,不怕弄丢。”
严闻京微笑。
严闻京.“梧桐叶代表那个夏天,也代表我们的新开始。”
温雨瓷的眼泪再次决堤,她伸出手,让严闻京为她戴上。红宝石在腕间闪耀,与记忆中的红手绳交相辉映。
#温雨瓷.“我愿意。”
她哽咽着说。
#温雨瓷.“其实,我已经爱上你了,在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小男孩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
严闻京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吻去她的泪水。花房里,阳光正好,玫瑰芬芳,蝉鸣如昔。
温雅君悄悄退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历经磨难终于相守的恋人。客厅里,她拨通了严老夫人的电话。
“亲家奶奶,好消息。雨瓷都想起来了,孩子们...终于真正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传来老夫人喜极而泣的声音。
花房里,温雨瓷靠在严闻京肩上,手指轻抚腕间的手链。
温雨瓷.“你知道吗,当年我给你手绳时,许了一个愿。”
#严闻京.“什么愿?”
温雨瓷.“希望这个看起来很难过的小男孩,有一天能真正地笑起来。”
温雨瓷仰头看他。
温雨瓷.“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
严闻京低头吻她。
#严闻京.“那我的愿望也实现了——找到你,拥有你,永远不分离。”
窗外,夏日的风吹过,梧桐叶沙沙作响,蝉鸣阵阵,仿佛在为这场跨越二十年的爱情作证。
有些缘分,注定不会被时光掩埋。有些人,注定会在命运的安排下重逢。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