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哈利和罗恩的漂浮咒托起炸尾螺残骸。雪地里只剩凌乱脚印和几点冻结的靛蓝冰珠。顾时辛伏在德拉科背上，血腥气混着对方发胶的青苹果味往鼻腔里钻。防风灯的光晕摇晃，照亮德拉科后颈——墨绿校袍领口下，一道靛蓝淤青沿脊椎蜿蜒，是上周打人柳的旧伤。

“放我下来。”顾时辛声音贴着他耳后。

“闭嘴！”德拉科喘着粗气，靴子陷进深雪，“再动把你扔给炸尾螺加餐！”

雪更大了。海格小屋的灯火在远处糊成朦胧光斑。德拉科脚下一滑，两人重重摔进雪窝。雪沫灌进领口，顾时辛闷哼一声。德拉科手忙脚乱去捂他后肩，龙皮手套被血浸得发暗。

“你的袍子……”德拉科声音卡在喉咙里。防风灯滚落在地，光圈里顾时辛苍白的脸近在咫尺，呼出的白气拂过他下巴。

哈利和罗恩的呼喊被风雪扯碎。黑暗粘稠地裹下来。德拉科突然扯开自己斗篷前襟，把顾时辛连头带肩裹进还带着体温的墨绿厚呢里。羊毛脂和青苹果的气息瞬间淹没了血腥味。

“敢说出去就毒哑你。”威胁闷在衣料里，心跳却隔着两层毛衣撞在顾时辛耳膜上，又快又重。

校医院的炉火噼啪作响，窗玻璃上的冰花在热气中缓慢融化。顾时辛侧卧在病床上，肩后的绷带渗出淡红。庞弗雷夫人调制的药膏散发着薄荷与白鲜混合的清凉气息，却掩不住伤口深处隐约的焦糊味——炸尾螺尾刺留下的火毒还未散尽。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例打人柳相关伤势了。"庞弗雷夫人将一瓶翠绿色药剂放在床头，"喝完这个，明天才能拆绷带。"

哈利站在床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上的刻痕。罗恩盯着自己的鞋尖，上面还沾着禁林的雪泥。德拉科靠在最远的窗台边，灰蓝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一道新鲜的擦伤。

"你们可以走了。"庞弗雷夫人拉上帘子，"病人需要休息。"

走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禁林的树影在狂风中摇晃。顾时辛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牵动伤口时轻轻"嘶"了一声。

"别动。"

德拉科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床边，手里拿着那个水杯。月光透过雪幕，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没必要那么做。"他将水杯递过去，声音压得很低，"在禁林里。"

顾时辛接过水杯，指尖碰到德拉科的手背。那里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已经结痂，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伤的。

"你受伤了。"顾时辛说。

德拉科猛地收回手，袖口滑下来遮住伤痕。"炸尾螺的甲壳碎片。"他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住，"波特和韦斯莱去找海格了。那只炸尾螺...不太对劲。"

门关上后，顾时辛慢慢展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银色的纽扣，边缘刻着精细的蛇纹——是从德拉科袖口掉落的。纽扣背面沾着一点靛蓝色的黏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窗外的风雪更急了。禁林深处，打人柳的枝条抽打着夜空，发出鞭子般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