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魔药课的地下教室在十月末彻底沦为蝙蝠巢穴。阴冷的石壁渗出盐霜，纳威第三次炸了坩埚，刺鼻的黄烟裹着豪猪刺焦糊味弥漫开来。斯内普黑袍翻滚如裹尸布，蜡黄手指捏起纳威坩埚里一团沥青状的残渣：

“隆巴顿先生。”滑腻的声线刮过所有人紧绷的神经，“若你非要把疥疮药水熬成摄魂怪的口粮，我不介意把你送去阿兹卡班现场观摩——赫奇帕奇扣二十分。”

赫敏的羽毛笔在《解药大全》空白处疯狂演算中和公式。哈利屏息搅动自己坩埚里过于稀薄的淡紫色液体，手腕突然被冰冷的触感攥住——

“逆时针。”顾时辛的声音贴着他耳侧响起，清冽如碎冰撞壁。哈利手一抖，木勺在坩埚边缘刮出刺耳声响。顾时辛的指尖已覆上他握勺的手背，带着龙皮手套特有的粗粝感，稳稳带出三圈逆时针漩涡。几近透明的药液骤然翻涌凝实，泛起珍珠母贝的光泽。

斯内普的阴影无声笼罩，黑眸扫过哈利被扣住的手腕：“拉文克劳代课服务？可惜波特先生的智商并非外力可扭转——格兰芬多扣……”

“月长石粉受潮结块，蒸馏水多了十五毫升。”顾时辛截断话头，松开哈利的手。他指尖拈起哈利操作台角落的月长石粉罐，内壁凝着细小的水珠，“地下教室湿度超标百分之四十。建议增设防潮咒，教授。” 他微微颔首，深蓝袍角擦过斯内普翻涌的黑袍下摆，径直走向储藏室取新药材。

死寂。哈利盯着自己手背残留的微凉触感，坩埚里完美的药水咕嘟冒泡。德拉科在斯莱特林长桌摔碎了研钵，月长石粉末洒在墨绿袖口浸出血迹般的靛蓝污渍——那是上周禁林边缘打人柳的汁液。

午后的图书馆被橡木书架切割成明暗交错的迷宫。阳光穿过高窗，在顾时辛摊开的《古如尼文韵律学》上投下光斑。书页边缘凝结着细小的糖霜颗粒——德拉科硬塞的青苹果饼干碎屑。

“这根本是妖精叛乱时期的税法！”罗恩哀嚎着把《中世纪魔法史》推到一旁，羊皮纸上墨团晕染成苏格兰地图的形状。赫敏的羽毛笔在《常见魔法病症及治疗》上疾走如飞：“狼人毛发在满月后第七日药效最佳……顾时辛，你见过真正的狼毒药剂吗？”

顾时辛的笔尖停在如尼文“月相”符号上。德拉科突然将墨绿烫金笔记本拍在他书页上：“喂，生死水的逆时针搅拌原理。”

笔记本内页贴满剪报：《光轮2001空气动力学改良》《东方符咒对扫帚平衡性影响初探》，边缘批注着锋利的英文花体字。最新一页却画着笨拙的坩埚搅拌示意图，箭头歪扭标注“逆时针”，旁边一行小字：波特的手抖得像巨怪跳舞。墨迹未干，蹭花了顾时辛书页上的糖霜碎粒。

顾时辛用银刀刮掉黏上的污痕，对德拉科说道：“你箭头标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