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特快喷吐着蒸汽,站台上挤满了猫头鹰笼子和告别的喧哗。德拉科倚着镀金隔间门框,灰蓝眼睛扫过顾时辛空荡荡的双手:“你的行李呢?”
“托运了。”顾时辛正把一本《亚洲魔法植物图谱》塞进挎包。
“啧,麻瓜方式。”德拉科弹了弹袍角不存在的灰,一个系着银绿丝带的扁长礼盒却塞进顾时辛怀里,“父亲给的圣诞回礼。他坚持马尔福不欠人情。”盒子里躺着一柄素银拆信刀,蛇眼处嵌着两粒极小的黑曜石,刀柄刻着两个极小的中文字——时辛。
哈利抱着海德薇的笼子挤过来,额发被汗水粘住:“罗恩说最后一包巧克力蛙在你那?”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却从龙皮钱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袋子扔过去:“韦斯莱鼬鼠的鼻子比诺伯还灵。”
汽笛长鸣。顾时辛握紧冰冷的刀柄,拆信刀滑入袖袋的暗格。站台开始后退,赫敏在窗外挥手,罗恩的脸挤在车窗上大喊什么。德拉科忽然探身,冰凉的手指飞快地碰了下顾时辛的耳尖——那里有一道被魔鬼网划伤、尚未痊愈的浅痕。
“下次……”德拉科的声音被车轮轰鸣吞没,但口型清晰:别受伤。
列车加速。顾时辛靠在窗边,拆信刀隔着衣袖硌在腕骨上。哈利正和罗恩争夺最后一只巧克力蛙,画片上的邓布利多眨着眼。窗外,苏格兰高地的绿野在夏日的阳光里铺展
萨里郡的夏天闷得像浸了水的羊毛袜。哈利躺在德思礼家滚烫的屋顶上,汗珠顺着额角滑进衣领。他摊开手掌,一枚金色飞贼模型安静地躺着——翅膀根部刻着两个极小的字母“G.S.”。指尖拂过冰凉的金属,恍惚又回到校医院松木香弥漫的午后,顾时辛削苹果时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砰!”
屋顶活板门被撞开。弗农姨父紫涨的胖脸挤上来:“滚下来!篱笆的毒触手再不砍,邻居要报警了!”
哈利攥紧飞贼滑下梯子。后院的枯藤下,一个裹着茶巾的小身影正用脑袋咚咚撞篱笆桩。
“哈利·波特不能回去!”多比抬起泪汪汪的绿眼睛,茶巾滑落,露出青紫交叠的旧伤疤,“城堡要流血了!坏多比必须保护您!”
“他让你来的?”哈利声音发紧,“德拉科知道你来吗?”
多比突然僵住,细长手指绞着茶巾边沿:“多比……多比不能背叛小主人……” 他猛地打了个响指,修剪整齐的草坪炸开泥坑,自动喷水器像发狂的蛇群扭动起来。弗农姨父的咆哮和佩妮姨妈的尖叫混着泥浆泼向哈利。
碗柜门在身后摔紧。黑暗中哈利摊开手掌,飞贼模型嗡嗡震动,像顾时辛示范悬浮咒时平稳的声线:“魔力流动要像呼吸。
马尔福庄园的冷气也驱不散压抑。德拉科把玩着素银拆信刀,刀柄上“时辛”的刻痕硌着指腹。长桌上卢修斯的训斥像冰冷的蛇在游走:“……布莱克家那个疯子越狱,魔法部那群蠢货……离波特远点!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东方……”
“顾时辛在尼可·勒梅的炼金手稿里发现过类似防护咒。”德拉科突然打断,刀尖轻点父亲摊开的《预言家日报》——头版是阿兹卡班空荡的牢房照片,“拉文克劳的禁书区比《高级魔药制作》有趣多了。”
纳西莎端来冰镇南瓜汁的银盘轻响一声。卢修斯灰冷的视线扫过儿子紧握拆信刀的手,最终停在窗边鸟架上蔫头耷脑的猫头鹰:“你的长耳鸮三天没进食了。”
德拉科起身时,袖口带翻银杯。冰凉的液体浸透预言家日报上布莱克狰狞的通缉照。他抓起桌上最后一个青苹果走向猫头鹰棚,指尖在苹果光滑的表皮上无意识摩挲——像顾时辛在魔药课上处理毒蛇牙粉末时,那种全神贯注的轻捻。
猫头鹰棚闷热窒塞。德拉科把苹果掰开,甜香气引来几只谷仓猫头鹰争抢。他展开被南瓜汁洇湿的预言家日报,抽出魔杖。杖尖悬在布莱克通缉照上方许久,最终移开,只在报纸边缘灼出几个小字:苹果吃腻了。猫头鹰要饿死了。焦糊味混着果香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