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利比安公女。”维娅看着房间内的满地狼藉却依旧微笑着,“看来您昨晚休息得不错。克莱尔,你先退下吧,我有些话想和公女单独聊聊。”
“是 殿下。”克莱尔离开房间的时候顺便关好了门。
“好了,萝莎姐姐,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了。说说看,你怎么这么大火气。”维娅坐到了沙发上,倒了杯水,明知顾问地看着萝莎。
“你!是你干的!?你……”
萝莎还没说完就被维娅打断了:“没错,是我。”
萝莎并没有想到维娅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马上就要得到我想要的了!”
维娅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你想要什么?成为公爵吗?萝莎·米莉丝·利比亚,你最好想清楚你,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这种蹩脚的谎言骗骗布兰格就得了,你怎么还把自己给骗过去了呢?”
“哈?维娅,你什么意思?”
“萝莎,你想要的,真的是权力吗?”维娅平静地看着萝莎,“你坐下,我们来好好聊聊。”
“……”萝莎按照她的指命坐下了。
“除了权力,我还能想要什么?”萝莎表情戏谑,似是觉得维娅的话十分荒谬无厘头。
“让我想想,比如说——爱?”维娅的表情倒是冷静,角上甚至带着些许笑意。
“利比安公文,你先不要急着反驳我,毕竟同样是受制于人,你却对一人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不感兴趣。这可实现在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皇兄他喜欢你并且你也知道我和皇兄的处境和现实地位。那么到时候连神殿在我这个‘圣女’的影响下向你低头。”维娅挑眉,笑着看向萝莎。
“那么利比安公女,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我是利比安少公爵,成为皇后才是真正的受制于人!”萝莎怒极反笑:“我成为皇后是因为皇太子会成为陛下。可如果我要做公爵那么只是因为我!因为我是少公爵,仅仅因为我是我。”
“其实我有想过很多,你想要金钱、名誉、权力或地位。这些可能性我都想过,可是你的行为……却与这些可能性可悖。所以,我得出了一个可笑的结论。你只是单纯地想要爱。”
“萝莎·米莉丝·利比安,让我说完我的话,你强占布兰格的身体成了少公爵,那之后呢?你如何在这个吃人的世道存活?虽然你们两个都没有正经地接受过继承人课程,但是布兰格明显比你更有天赋,更有能力守护利比安家族,不是吗?”
“你懂什么?”萝莎哭了,维娅并没有安慰她,只是站起身,拿起了那杯不再热的水 走到了萝莎的身旁。
维娅举起胳膊,将那杯清水慢慢淋到了萝莎身上,水从发顶流到衣裙上.。
“所有人都在对你虎视眈眈。”
“你冷静一下吧,别让别人看到你狼狈的样子,萝莎姐姐。”维娅面无表情,像是并不在意。
维娅离开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萝莎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你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维娅,你生来就什么都有,你怎么会理解我?”
萝莎哭累了,就离开了这满地狼藉,去了床上。
她在给自己打气,再心痛也不能自尽,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而睡眠是神赐的礼物,它可以暂时让你忘记一切烦忧,赚得几时安宁:至少罗莎这样觉得。
“梦里什么都有,不论是绵花糖热可可,还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有我最想要的。”萝莎最想要的是什么,好像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是的,梦里什么都有。
她有了一双梦寐以求的、紫罗兰色的眸子,有了数不尽的追求者,有了爱她的父亲和素未谋面却十分熟悉的母亲。
母亲在她的床边为她唱着摇篮曲,一边又一边地说着:“萝莎,我爱你 我的孩子。”
那个只存在于画像上的女人,此刻是如此的生动。
“妈妈。”
“妈妈在。”女人笑着,笑得温柔,直叫人挪不开眼——她是米莉丝·图伯·利比安。
“妈妈,真的是我害死的您吗?”梦中的人总是如此不清醒。
“不。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是神赐给我的宝贝,怎么可能会害死我呢?”而她回答地干脆利落,不带一点儿犹豫。
“可是……”
“萝莎,要相信妈妈——睡吧,这几天你太累了,睡个好觉吧,我的、亲爱的孩子。”
“我想再看看您。妈妈,妈妈,我爱您。”萝莎知道这是个随时会醒的梦却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眷恋。
萝莎不信这世上有神 如果有一天她信了这世间有神,那这“神”一定是妈妈。
风正吹过树梢,彰显着万物复苏,只是宫中的气氛有些沉闷。
“克莱尔,我知道你都听见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还是那副傲慢的姿态。
“殿下……为什么确定公女殿下是想要爱呢。”她的确好奇。
“我猜的。”维娅笑了,像春风沁人心脾。
不过维娅不知道的是,她猜对了,但她只情对了一半。
萝莎的确想要爱,但不是来自父亲的——而是她的母亲,她那早已死去的母亲。
“你不会告诉皇兄的,对吧,克莱尔?”维娅的笑意在眼底蔓延,直互溢到眼角。
她带着童真的笑,用自己甜美的嗓者问着"自己的"专属女仆。
克莱尔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怎么被发现的?是哪里出用错?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克莱尔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她该怎样解释?
“普通的侍女虎口处是没有这么厚的茧,更何况,这里是皇宫。一等侍女都是贵族出身 手上怎么可能会有茧子——当然,如果是没落贵族那另当别论。可是你说你叫‘克莱尔·桑兰·里维’吧。”
“奥斯托帝国里所有贵族加在一起也没有一个是姓‘里维’的。所以,在你和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天你身上有股很浓的向阳花香,那是桑莫斯宫独有的味道。”
维娅又向她笑了笑:“不知道我的答案是否能解开你的疑惑呢?不过,你的剑鞘里装的是长匕吧,你的肌肉线条非常流畅却几乎看不出来,瘦、灵活,落地无声,看到血之后瞬间的兴奋还有不防御只进攻的要命战术——你不是骑士,而是暗杀者或者雇佣兵吧。不过皇儿让这样优秀的你来‘保护’我,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克莱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猜测几乎完全正确。
看着克莱尔迷茫的表情,维娅勾起了嘴:“现在该轮到我提问了。皇兄让你来保护我,到底是想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还是他有什么事要刻意避开我呢?”毕竟那次和利比安公爵的会晤像是被刻意支开的一样。
克莱尔依旧一言不发,看着她沉默的样子,维极只觉连春风都聒桑。
没必要再问了。
“走吧,克莱尔,回黑玫瑰宫。拿药箱去我的卧房。”
“殿下,您受伤了吗?伤哪儿了?”
“别装了,一周前你伤了胳膊还没好吧。”维娅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补了一句“蠢货。”
“然后,我要去找艾萨克那个蠢货问个清楚。”
克莱尔没有想到这个说自己是“蠢货”的皇女殿下会十分认真地自为她包扎。
“好了,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去找我那愚蠢的皇兄。”
“是,殿下。”克莱尔穿好上衣,刚回答完了皇女殿下的命令,门就被人不合礼数地打开了。
“皇女殿下,殿下……”还没等来人说几句,维娅就打断了他。
“约克林卿,你的礼节是喂狗了吗?什么事急成这样?”维娅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皇太子殿下失踪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