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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纸

第五人格:铃兰花开

抱歉,我对克苏鲁神话了解得不多,写的内容里有些地方可能存在问题。在此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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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73再次睁开双眼时,窗外已洒满了第二日清晨的柔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第一次渡魂结束了。

她从床上坐起,额角那隐隐的钝痛和鼻尖残存的干涩感依旧未散。就在她起身的瞬间,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女人端坐在椅子上,将门之钥抱在怀里,而一旁的男人背对着她们,正梳理着鸮的羽毛,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早啊,两位。”73打了个招呼。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即便在那次闲聊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可由于彼此信仰的不同,那股潜藏的隔阂依旧存在,横亘在话语与眼神交汇之处。

这大概是因为二者的立场不同。

祭司的核心能力围绕时空支配与维度跨越展开,借助的力量是外神的恩赐。而先知则源于德鲁伊的契约,役鸟是其履行誓言的载体,更像是以一种自然生物为媒介来预测未来。但他并不能透露过多的预言,这反而是一种限制。

“愿这一日,您的恩泽如门扉般无限延展,门扉之外,皆是真理——早安,73。”菲欧娜的目光虔诚而悠远,透过窗户望向那无尽的未知。片刻沉寂后,她转过头,嘴角微扬。

自从上次的相助之后,73与菲欧娜之间的关系也渐渐熟络了起来。菲欧娜对73这个不寻常的存在,以及她身上那抹神辉充满了好奇。于是,她引导73去接触一些神秘的事物,甚至有一次,还让她尝试触碰“门之钥”,看看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午后时分,菲欧娜则会带上几本古籍和一壶红茶,与73共度一段闲适的时光。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菲欧娜渐渐察觉到,73与其他信奉宗教之人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不同。

她并不排斥异教信仰,那种包容的态度温和而自然。她的思想并未因接纳这些不同而产生冲突,反倒显得愈发开阔,能够承载各种迥异的理念而不失其本真。

“这一次,也是祂的指引吗?”73对菲欧娜的问候显露出了些许兴致,挑眉问道。

菲欧娜闻言,垂眸轻轻抚过门之钥的纹路,指尖的动作带着近乎虔诚的温柔。“祂从不说具体的‘指令’,只让我感知到‘门后有需要触碰的联结’。”

“祂的指引向来模糊,得慢慢琢磨……不过这次我能感觉到,和灵魂有关——你灵魂周围,好像多了些不属于当下的波动。”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你原本是一张白纸,安安静静铺在眼下这层‘平面’上……”

“可现在,好像有另一张、甚至更多张‘纸’,带着别的‘平面’的褶皱,悄无声息地叠在了你的‘纸面’下,那些不属于此刻的墨痕,正一点点渗出来。”

菲欧娜眉头微蹙,仿佛在回忆只有她能感知的低语。

“不……”她忽然又轻声否定自己之前的描述,指尖轻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或许更糟。祂的指引让我隐约‘看’到你的灵魂本质并非如此一层。它本该是舒展的、拥有维度的‘体’。”

“如今却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印、滞留在了此刻单一的平面上——像是一扇被暴力折叠、以致于内部纹路都相互侵蚀穿透的门,所有的层次都挤压在一起,构成了你现在这种既稳定又奇异的状态。”

她看向73“这或许就是那些‘波动’的根源。你不是被书写,73,你是被折叠和压缩了。而这本身,就是对灵魂形态的一种巨大扰动。”

“也许吧。”73点了点头。菲欧娜描述的其实就是更深层次的自我状态,她被困住了,她的存在被指认为了错误。

“不过,菲欧娜,你那里是否藏有那样的古籍呢?比如记载着如何自由穿梭,或是能够在多张白纸所构建的空间中行走的方法。简单来讲,这张纸是否能够突破限制?”

菲欧娜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有,但可能不多。我对灵体所能触及的维度探索得并不深。”

尤格索托斯是时空与维度的支配者,本体“位于所有多维宇宙之外”,且与“所有时间和空间连为一体”。祂的存在本身就是跨维度的联结枢纽。

灵魂的“不同维度联立”本质上是一种跨时空的存在状态。这种“联结”不仅包含物理维度的跨越,还蕴含灵魂层面的共鸣——信徒通过祂的视角,可以隐约感知灵魂在不同维度中交织留下的轨迹。

当信徒的意识与尤格索托斯的神性共振时,确实能突破维度壁垒,感知到灵魂的跨维度存在。

这种感知并非“常态”,而是需要极高的神性共鸣或是掌握禁忌知识才能获得。但对菲欧娜而言,足够的虔诚与对信仰的追随,使她有能力揭开掩盖真相之门上灰布的一角。虽然只是一角,但这已足以让她满足。至少,尤格索托斯为她指明了大致的方向。

几人默然无言,房间内一时寂静得只剩下鸮梳理羽毛的窸窣声。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伊莱缓步走到门前,将门拉开。门外,身着整洁制服的女佣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微微低头行礼后,迈步走了进来。

“克拉克先生,您吩咐的早餐已经准备妥当。祝各位用餐愉快。”女佣唇角扬起一抹标准而恰到好处的微笑,将餐盘轻置于床头的小餐桌上,随后退出去,带上了房门。

73的早餐是一碗温度刚好、不烫嘴的白粥,旁边还有一块看起来松松软软的面包,表层抹的果酱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刚从先前的状况里舒缓些,胃部的空乏感让她拿起勺子。白粥的米香清淡却真切,像刚脱粒的稻谷在阳光下散出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可当勺子里的粥滑进嘴里时,73的动作骤然停住了。

她仔细地感受着粥在舌尖、齿间的触感,温热、绵密,可……那种米本身该有的、质朴又鲜活的清香,本该随着吞咽弥漫开的味道,却半点都没尝到。

就像在嚼咽一团只有温度和质地的东西,鼻子明明能捕捉到米香,味觉却像被一层浓雾罩住,毫无知觉。

73愣了几秒,视线移向那块面包。指尖碰上去,面包的柔软带着微微的弹性,凑近鼻尖时,小麦发酵的醇香和果酱那股甜滋滋还混着点果酸的香气一下涌了进来,惹得她食欲更浓。

她小心地咬下一小口,牙齿陷入蓬松的面包里,果酱的黏糯也随之漫开……

但这一次,咀嚼的过程中,她期待的面包本身的甜香,还有果酱该有的酸甜交织的风味,依旧没在味蕾上浮现。

鼻腔里满是诱人的香气,嘴巴里却只有“咀嚼食物”的触感,味道的感知仿佛被彻底抽走了。

73拿着面包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里慢慢涌上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她又试探着咬了一大口面包,甚至特意让更多果酱沾在舌尖。

结果还是一样。闻得见,却尝不出。

她猛然反应过来,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自己的味觉,似乎消失了。她好像被这个世界的主宰摆了一道。这算什么?渡两个魂就会失去味觉吗?

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73思索着,按理来说,奈尔小姐和阿尤索先生并非滞留已久的魂魄,不应该会消耗如此多的生命力。况且,生死之事应由我来考量……难道这与我把他们送到哪个时间段有关吗?还有他们对愿望的执着程度吗?

世界的主宰给了我两个选择。若直接让其死去,或迅速转入下一个轮回,所付出的代价会相对较小。

若我想做更有意义之事,帮助他们完成心愿,则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并且我可能会比三个月后散魂时离开得更早,除非最近这段时间庄园内不会有人死去。

真是好手段。73想着,默默吃下了食物。不管怎样,总得填饱肚子吧。

似是察觉到了异样,一直未开口的伊莱说话了。“73,林间的风,有时往南,有时往北,没有哪一缕能永远循着同一条轨迹。”

“还有那溪里的水,碰上石头会绕弯,遇见洼地会漫溢,也从不是笔直向前。”

“在迷雾尚未散去之前,前方的道路也许充满未知,有太多的可能等待发掘。我希望你能亲手将它拨开,看清那隐藏在朦胧之后的真相。”

73敏锐地捕捉到了伊莱言语中暗藏的深意,他并未将那些所预见到的纷繁之事直言相告。“谢谢。”

她顿了顿,将心中的想法倾吐而出:“我的两位朋友,我发现了一些漏洞。我自身的情况颇为复杂,有些事情啊,还是尽量少沾染为妙。”

“所以,菲欧娜,借完古籍之后,祂的指引,我建议你不必再追踪下去,没必要探清我身上所有的问题了。”

至于伊莱,未来的路,虽有诸多变化,但趋势会在某一天安定下来。这些事,终究弊大于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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