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弗蕾亚刚结束与冰霜巨人的鏖战,鹰羽衣上还沾着北境的雪,两只黑猫拉着她的神车,碾过云端的薄霜,正往人间的幽谷去。
她总爱往那儿跑——诸神议事厅的金辉太灼人,不如幽谷的晨雾,能藏住她想念奥都尔时落下的泪。
幽谷里的花那时还不叫铃兰,只拖着细弱的茎,把雪白的小铃铛埋在腐叶里。
弗蕾亚的神车刚停在谷口,就听见细碎的呜咽,像有谁被冻住了喉咙,连哭都不敢大声。
她脱下鹰羽衣,露出纤细的双足,轻轻地踩在柔软的青苔上。脚尖轻触柔软青苔的瞬间,仿佛连空气都为之一滞。
那朵花察觉到她的到来,惊恐地将花瓣收得愈发紧密,整簇花丛都在轻轻颤抖,宛如在畏惧着被路过的微风席卷而去。
弗蕾亚蹲下身,指尖刚要碰到花瓣,就见一片叶子上凝着的露珠滚下来,在土上砸出个小坑——是花在哭呢。
“魔物总来啃我的根,”花的声音细得像蛛丝,“它们说我香得招摇,要把我嚼碎了,拌着黑暗吞下。
弗蕾亚凝眸远眺,只见山谷深处晃动着几抹灰暗的影子,隐匿在树后,若隐若现。那是暗影魔物,专门猎杀纯净之物的邪恶存在。
她摸了摸花茎,那茎细得像能被指尖掐断,可花瓣里裹着的香气,却清得能涤荡掉神车轴上的战尘。
“美不是罪过。”她忽然笑了,发间的霞光漏下来,在花瓣上织成细碎的金纹,“该让美自己会说话才是。”
她抬手召唤出黎明之杖,杖头那颗晨露晶石随之亮起,柔和得胜过初升的朝阳,温暖得如同坠入凡尘的星辰。她将杖尖轻轻点在花苞之上,嗓音宛如幽谷中蜿蜒流淌的溪水,又带着一丝神性的回响,渺远而深邃。
“以爱与黎明之名,赐你三事——”
“一赐你骨。”话音落时,花茎猛地挺了挺,原本脆嫩的纤维里像是渗进了晨曦出绽的韧劲,再不是风一吹就折的模样。
“二赐你声。”她指尖在花瓣上划了个圈,那圈里立刻浮起细小的符文,像蜂鸟振翅的纹路,“此后遇恶,便振瓣为铃,声穿迷雾,醒世人,惊邪祟。”
“三赐你约。”弗蕾亚低头,鼻尖蹭过最顶的那朵花苞,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在土里,瞬间长出细密的根须,缠向所有铃兰的根,“凡你在处,便是我弗蕾亚的眼,守着这幽谷的光,守着人间每颗盼着幸福的心。”
就在话语落下的瞬间,第一束晨光恰如其分地跃过山谷顶端的山峦,轻柔地洒在铃兰之上。
那些含苞待放的花瓣,仿佛受到了光明的召唤,“啵”地一声舒展开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并非如同铃铛般单调,反而宛如无数银丝在微风中轻轻弹奏,又似新生的小鹿小心翼翼地踩过薄冰,脆得能敲碎暗影。
树后的魔物被这声响刺得尖叫,灰影瞬间散了,像被阳光烧化的烟。
“后来呢?”回忆的声音带着困意,头往73的怀里靠了靠。
“在那之后啊,”她轻柔地拨开女孩额前的碎发,“魔物再也不敢踏入幽谷半步,而铃兰,便让那声响变得愈发清澈。”
“有人在山里迷路,听见铃音就知道该往哪走;有人心里发慌,闻着铃兰香,听着那声儿,就觉得……好像真有位女神,在看不见的地方,替你挡着所有坏东西呢。”
“那姐姐是降临的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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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天的光阴悄然流逝,特蕾西始终待在那间固定的实验室里。她的生活被研究、制造以及测试改良填得满满当当。
起初并未觉出什么特别,如今却似一汪静谧的潭水,平淡地消融于无尽的探求里。仿若整个世界都已沉寂,唯有实验台上闪烁的仪器灯光,以及她那忙碌的身影尚存。
她对那些精妙绝伦的仪器和错综复杂的庄园机关充满了好奇,内心有着旺盛的求知欲。她需要底钱,需要更多的对机械的认知。但这绝不意味着,她会甘愿被关在一个地方,为他人效力,埋头于纷繁复杂的研究工作之中。
每天,都有女仆准时送来餐食。那扇门厚重得异样,每次开关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它是特意从外侧锁上的,隔绝了一切尝试从内破开的可能性。
特蕾西的目光落在那个如往常一样前来监测她实验的26号守卫身上,眼眸深处悄然掠过一抹冷意。这种感觉,她早已厌倦至极。
“对不起了。”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决绝。她缓缓拿起扳手和螺丝刀,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手中的工具,低声喃喃,“巴尔克爷爷,您的作品……”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更多的却是毅然的决心。
“它不该来这里,也不该受他的指使。”特蕾西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个黑色的匣子。“邦邦,可以给我拿个齿轮吗?”
26号守卫接到指令后,僵硬而笨拙地挪动着脚步来到架子前。他伸手抓起一个齿轮,咔哒咔哒地走了过来。
“列兹尼克小姐…”话音尚未完全落下,那嘈杂刺耳的机械运转声便骤然被吞噬殆尽。
一把螺丝刀精准而果断地刺入了主核心电路板。邦邦的胸口处,伴随着细微的噼啪声,窜出了缕缕火花,与一缕缕缠绕升腾的黑烟交织在一起,无声诉说着某种终结的意味。
特蕾西的眼中掠过一抹歉意,随即她将匣子打开,露出了里面那个她精心筹备许久的齿轮模型。“邦邦,你要拥有自我的意识了。”说罢,她蹲下身子,撬开了邦邦的铁板。
……
“列兹尼克小姐,您的晚餐。”
“咚”,夹杂着头骨碎裂的细微咔嚓声。随即,一记沉闷的坠地声紧随其后,仿佛重物与地面碰撞时发出的最后挣扎。
血液无声无息地从女佣的后脑缓缓淌下,在实验室冰冷的灯光映照下,那蜿蜒的猩红显得格外刺目而突兀,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对不住了。”特蕾西丢下扳手,从容地抽出一张手帕,轻轻拭去脸颊上飞溅的血迹。
“邦邦,是时候离开了。这个地方,实在是乏味至极。”她纤细的手指搭在门把上,毫不犹豫地拉开那半掩的门,连头都未曾回一下,仿佛身后的一切都已经不再值得留恋。
“咔嗒,噗嗤……”机械运转声夹杂着踩踏在黏稠血液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在庄园寂静的角落里悠悠回荡。
……
我真服了,就这个神话半天没有找到。瞎写的,随便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