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缇夏凝视着开门的女孩,目光中悄然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疑惑。那双平日里能洞悉人心的眼眸,此刻却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她竟无法看清女孩的灵魂。
庄园,她狩猎的屠场。
她看到过这里形形色色的灵魂,没有一片是无辜的,他们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些罪孽的余色,但都装作最纯洁的样子,与他人攀谈着。
一直以来,帕缇夏都认为,庄园内的人不管用什么借口,披上如何卑劣的伪装,他们最终要面对的都是自己的罪孽。
她深深记得母亲曾说过的话,有些罪孽不分善恶,只是单纯的出自人心:问心有愧,就是自觉有罪。
履行契约的施咒者只是用尽所有手段,送负罪的灵魂去十字路口接受引路人的指引而已。
他们都适合献祭于力高爸老爹,来平息他的怒火。
然而,眼前女孩的出现,却打破了她对庄里人的认知。她的灵魂是模糊不清的,上面还裹挟着一层不可触碰的金色神辉。那神辉好像在庇护着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威压。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哐当”大门向着两边打开,传来了刺耳的声音。73发了一条地窖的点位后,就与身旁神色不明的帕缇夏一同离开了。
同一时间,红夫人击倒了向着地窖口跑去的大副,在后者投降后,结束了本场游戏——胜负未分,平局收场。
玛丽算是知道了,为何美智子对新来的求生如此感兴趣了。她很聪明,将前期崩盘的局势,一点点挽回;自己的优势,也被一点点磨平,最后以平局的结束收尾。
她期待下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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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待人是否有罪?”73身边沉默不语的帕缇夏忽然问道。她的面色有些高傲,带着一些溢于言表的强烈攻击性,手中咒像的眼睛散发着光。
“问我吗?”73眨了眨眼,有些诧异这个问题。而后者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语。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73想了良久,目光渐渐沉寂下来。金色的神辉在她眼底流淌,像是某种古老的意志在苏醒。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掠过空气,仿佛在触碰无形的丝线。
“如果从某种角度来看,众生皆有罪。”
“呼吸是掠夺,生存是侵占,每一次心跳都在消耗世界的养分。若连踩死一只蚂蚁都算罪,剥夺了他人的生命,那活着本身,就是一场漫长的罪行。”
帕缇夏的咒像轻轻震颤,仿佛回应着某种无形的召唤。骷髅眼窝中渗出的幽光逐渐明亮,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寒意。
“但若按我的标准——不,世间本就没有‘无罪’与‘有罪’之分。”
她指了指窗户漏下的微光的所及之处,空气中的尘埃,那些细小的颗粒在光芒中浮沉,像是无数微小的生命。
“罪与罚,不过是我们亲手给自己套上的枷锁。真正的法则,远比这残酷,也远比这宽容。”
“审判的意义,是为了定义世间的正义与邪恶。是为了维持这个社会秩序的稳定。”她忽然一笑,轻声道“若真有至高者俯瞰众生——我们所有人,都早已被赦免。”
“赦免?”帕缇夏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以为神明的宽恕,就能抹消罪孽的存在?”
73没有立即回答。她望向窗外,阳光穿过云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些光与暗的交界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生灵在无声地挣扎、消亡。
“不。”她终于开口,“赦免不是抹消,而是承认——承认罪孽本就与生命共生。”
她转过身,金色的神辉在瞳孔深处流转。
“审判者审判他人,可曾审判过自己?”她轻声问道,“每一次诅咒的降临,每一次灵魂的收割——你真的确信,审判者自己站在无罪的那一侧吗?”
帕缇夏的呼吸微微一滞。咒像的震颤忽然停滞,骷髅的眼窝中,幽光如潮水般退去。
刹那间,她看到了力高爸老爹腥红的双眼,以及自己站在审判台上,脚下是无数双向上攀抓的、属于“罪人”的手。
“这才是真正的法则。”73伸了个懒腰,慵懒地答道“审判者,终将被审判。”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
.......
帕缇夏好感度: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