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练习室，中央空调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在喘息。惨白的冷光管在头顶滋滋作响，时不时闪烁几下，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宋亚轩浑身湿透的 T 恤黏在后背上，勾勒出他精瘦却充满力量的脊背线条，汗水顺着脊椎蜿蜒而下，在牛仔裤的腰带上晕开深色的痕迹。电视屏幕上，团综那场即兴表演的画面在幽蓝的光中不断循环播放，每一次重播都像是对他的一次无声催促。他握着半截粉笔，对着斑驳的落地镜，第三十七次调整台词的重音落点。镜面上布满了之前练习时留下的白色粉笔印，像一幅抽象的画作。他的喉结因过度练习泛起血丝，每一次发声都像砂纸摩擦声带，疼痛从喉咙蔓延到胸腔，却依然无法阻挡他对完美的追求。
手机在冰凉的地板上震动，弹出林溪的语音消息。点开的瞬间，背景音里翻书的沙沙声、台灯电流细微的滋滋响，还有她偶尔压抑的咳嗽闷声，都清晰地传了出来。“我把独白改成了诗朗诵形式，你听听……”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揉皱又展开的砂纸，却带着足以点燃整片荒原的燎原星火般的力量：“当聚光灯成为枷锁，我愿做第一个打碎镜子的人。” 宋亚轩跟着复述，喉结处传来撕裂般的灼烧感，仿佛真的在吞咽碎玻璃，可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突然，铁门遭受猛烈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金属撞击声震得墙面的舞蹈镜嗡嗡作响，连天花板上的灰尘都簌簌掉落。经纪人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的扣子崩开了两颗，脖颈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青蛇。平板电脑的屏幕上，# 宋亚轩 不务正业 #的词条血红刺目，热搜广场满是品牌方撤资的公告截图，刺眼的文字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的怒吼在空旷的练习室里回荡，“三个代言终止合作，你必须马上发道歉声明！” 说着，平板电脑重重砸在镜面，裂纹像蛛网般迅速扩散，恰好遮住宋亚轩倔强不屈的眼神。
与此同时，林溪宿舍楼下的梧桐道上，夜色如墨。三个戴着黑色口罩、穿着黑色风衣的人举着长焦相机来回逡巡，他们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阴森。窗帘缝隙里漏出的暖黄台灯下，林溪正全神贯注地用红笔批注剧本，稿纸边缘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利贴。“眼神要像困兽” 的字迹被她反复描粗，铅笔芯因为用力过猛，在 “脚步需带锁链的沉重感” 旁边折断，木屑散落在桌面上。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宋亚轩的消息配图是练习室斑驳的白墙，上面用粉笔密密麻麻写满台词，中间画着戴着皇冠的小松鼠 —— 那是他们之间专属的甜蜜符号。“他们要停我的卡，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压岁钱。” 文字末尾跟着三个握拳的表情，发送时间显示为凌晨三点十七分，这让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戏剧节报名截止前夜，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敲打着邮箱室的铁皮屋顶，发出密集的鼓点声。林溪抱着装订好的剧本冲进大楼，牛皮纸袋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仿佛承载着他们的全部希望。保安的橡胶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响从走廊尽头传来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忙脚乱地将信封塞进锈迹斑斑的投递口，指甲在铁皮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转身瞬间，她撞见抱着吉他的马嘉祺从消防通道闪身而出，他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从琴盒夹层抽出一叠现金，钞票还带着体温：“兄弟们凑的，当剧组经费。” 他卫衣帽子下露出的黑眼圈，与宋亚轩自拍里的如出一辙，那是他们为梦想拼搏的印记。
宋亚轩的行程表被经纪人排得像精密运转的齿轮，每一分钟都被填满。连化妆间隙都插播着直播带货，他像一个被上紧发条的木偶，机械地重复着流程。但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躲在狭小逼仄的卫生间里，手机电筒照着林溪新改的台词，镜面上因为热气凝结的水雾模糊了字迹，他就用袖子一遍遍地擦拭。某次直播时，他故意念错赞助商拗口的广告词，换来经纪人在后台的破口大骂，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乱飞。然而直播间却瞬间涌入十万条弹幕，私信箱被 “我们想看真实的你” 刷屏，还有粉丝手绘的漫画 —— 戴着镣铐跳舞的小人，脚下生出破土的新芽，这些都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离戏剧节还有三天，林溪收到一个没有寄件人的烫金信封。打开后，信纸散发着廉价香水味，警告的话语用红墨水写成，字迹歪歪扭扭，边缘晕染得像干涸的血迹，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她的手微微颤抖，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没有告诉宋亚轩，而是将信贴在剧本最后一页，用银色记号笔在旁边写道：“这将是反派的台词。” 同一时刻，宋亚轩在录制综艺的摄影棚里，面对着全国观众，在主持人提问的间隙，突然脱稿：“真正的热爱，不该被任何东西定义。” 现场导播慌乱地切换画面，然而网络上关于这句话的讨论量，三分钟内就突破了五百万，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戏剧节开幕当天，乌云压得很低，仿佛要吞噬整个校园，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黑色。宋亚轩趁着经纪人接电话的间隙，跑到铁艺围墙边，双手紧紧抓住铁丝，用力向上攀爬。两米高的围墙对他来说并不轻松，白衬衫被铁丝勾出破洞，手背也被划出几道血痕，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翻过围墙后，秋风卷起他凌乱的头发，远处观众席闪烁的 “宋亚轩加油” 灯牌，像黑暗中永不熄灭的星辰，温暖而明亮，灼得他眼眶发烫，泪水在眼中打转。后台化妆间里，林溪正在往脸上涂抹油彩，伤痕妆从眼角蜿蜒到脖颈，营造出一种悲壮的氛围。看到他闯进来，她嘴角扬起自信的笑，举起化妆刷，在他手背画了一只举着话筒的小松鼠：“准备好，我们要创造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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