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刚沉首,那中年男子又道:
曹操(孟德)“好好一个貌若天仙的女郎君,惶恐什么,只管把头抬起来。”
甄宓不得不重新昂首。
甄宓望向那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目光幽邃地来回打量甄宓,其间的情绪不明,但多少有几分惊艳与觊觎,甄宓觉得头皮发麻。
那中年男子又在开口:
曹操(孟德)“确实是神女之姿。小女娃,你可曾见过洛阳的美人貂蝉?”
甄宓不明白中年男子为何突然提起貂蝉,是想拿她们做比较吗,转瞬恳切地摇了摇头。
她虽是胎穿到这汉未三国时代,确实没见过貂蝉那等大名鼎鼎的美人。
中年男子于是露出一个微笑,评价道:
曹操(孟德)“论及美貌风姿、仪容气韵,她皆难与你相提并论。然而,若谈及成熟韵味,你却稍逊于她。她比你妖艳不少,大概是出身不同的缘故吧.”
男子说着说着,有几分怅然地叹息一声。
甄宓颇觉奇怪地回望男子,心想,男子和貂蝉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不等甄宓展开想象,中年男子恢复如常,又是一派威严的样子,缓缓从高座前站起,垂眸睥睨甄宓
曹操(孟德)“我且问你,你名唤什么?”
现下被中年男子询问,波澜不惊地回答:
甄宓(洛神)“小女名唤甄宓。”
生死面前,她一再谨慎再谨慎
曹操(孟德)“你家祖上可是中山无极县人?”
中年男子又问。他明显好像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刻意一条一条地问过甄宓。
甄宓郑重颔首
曹操(孟德)“那你父亲与兄长姓甚名谁?”
中年男子还在问。
甄宓思索着作答:
甄宓(洛神)“家父上蔡令甄逸,家兄甄甄俨、甄尧。”
见她还算对答如流,且并无错处,中年男子总算不再多问,而是从高座旁走下来,边走,边又说:
曹操(孟德)“那小女娃,你可知晓我是谁?”
甄宓其实并不明确地知晓男子是谁,但是看男子高高在上,被曹植称作“阿爹”,甄宓不肖多想,也猜得出来。
甄宓迟疑着,恭恭敬敬地朝男子一福身,行礼说道:
甄宓(洛神)“小女甄宓见过曹司空。”
这中年男子还能是谁?只能是曹植与曹的父亲,这场围剿袁府之外邺城的胜利者——曹操。曹操如今官拜司空,曹植之前好像说过。
甄宓虽有几分慌乱,但还是应对从容的模样,惹得曹操心情大悦,面上的威严也随之消散不少,换而竟有些许亲和,继续说着:
曹操(孟德)“你这般年纪的小女娃着实不错,生得一副极好模样,朝气蓬勃。你们甄家的子女皆是出落得极为标致。”
刹那间,那人脸色微微一变。众所周知,曹操向来对人妻情有独钟,而甄氏一族更是得天独厚,无论男女皆生就一副令人瞩目的好皮囊。
时光悄然流逝,许久过去,甄宓的目光在四下里搜寻,始终未见甄脱的身影。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丝线般在她心底悄然缠绕、蔓延。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一道威严的声音自上方沉沉传来。
曹操(孟德)“不过你那阿姊倒是个烈性子。小女娃,我再问你,若你是你阿姊,来让你选,是愿意与袁熙恩断义绝,还是自戕守节,全了贞烈的名声?”
曹操走到甄宓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甄宓。就像在时刻通过她的微表情来观察她有没有说谎一般。
甄宓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颈项,难以忘怀那窒息的疼痛。曹操随之也注意到甄宓颈间的红痕,没说话,只微微挑眉。
甄宓沉吟了片刻,继而十分坦诚地作答:
甄宓(洛神)“昔日之我,亦难明己行若何。设使当年与袁熙情笃意厚,或亦难舍其离。然小女非阿姊,岂敢妄涉阿姊之决。倘甄二阿姊有忤司空之意举,还祈司空念及先父旧情,宽宥阿姊之过。”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甄脱的意见不重要就算她不答应曹操,她也会被强迫,甚至还会被曹操送给手下得力的谋士当妾室,甚至被杀害也说不定
他们刚刚从生死边缘死里逃生,世间再没有比活着更为重要的事。方才那番话,表面上是将甄脱推向曹操,实则是在暗中帮她保全性命。这也权当是对她与袁母合谋算计,将她送给曹操的报复。
甄宓说得果断,表情也认认真真,没有半分迟疑或者虚伪搪塞。
曹操又看了甄宓一会,他刚想张口,身后仍在高座旁没有走下来的次子曹丕,冷声接话
曹丕(子桓)“可若是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都可以背叛,那人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曹操不耐烦地回眸瞋曹丕。
曹丕立马噤声,曹操又道:
曹操(孟德)“丕儿,为父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最大的错处就是喜欢把好恶挂在脸上、嘴里?”
曹丕立马恭敬地施礼,歉疚地说着:
曹丕(子桓)“儿子知错。”
曹操轻哼。他又要张口,甄宓反驳曹丕道:
甄宓(洛神)“这世道女子本就身不由自己,若遇可托付之人,已是幸运。若是遇人不淑抛妻弃城之人,还有什么可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