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原

星辰学院西侧的老实验楼散发着霉味，夏栀栀攥着那盒草莓pocky走上三楼。李承昊的短信还留在老年机屏幕上：【带上北极星的医疗记录，换0614完整录像】

通风管道传来窸窣声，她猛地回头，只看到一闪而过的星空蓝衣角——那是情侣睡衣的北极星图案，但陆昭明明该在医务室打点滴。

"真准时。"李承昊从阴影处走出来，手里抛接着那个药瓶，"医疗记录呢？"

栀栀把文件袋扔过去："录像。"

红发青年咧嘴一笑，按下遥控器。投影仪亮起，显示出一段从未公开的画面：三年前决赛后台，陆昭撞翻控制台后，苏雯的父亲正往饮料里加白色粉末。

"够劲爆吧？"李承昊晃了晃药瓶，"但更精彩的是这个——陆昭现在用的抑制剂，含有同款成分。"

"什么意思？"

"慢性毒药。"他拧开瓶盖倒出两粒粉色药片，"每吃一颗，过敏阈值就降低一点。猜猜谁提供的药？"

投影切换到陆氏集团的内部邮件：【陆董批准使用实验性抑制剂，副作用见附件】

栀栀的指尖掐进掌心。所以陆昭的手腕疤痕不是意外，他父亲明知药物危险却...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北极星当年为我挡过黑粉的刀。"李承昊突然把药瓶砸向墙角，"现在该我还债了。"

玻璃碎裂声中，通风管盖子"咣当"落地。穿北极星睡衣的陆昭跳下来，石膏手上粘满灰尘。

"你跟踪我？"栀栀瞪大眼睛。

"定位器。"他指了指她脖子上的冠军芯片，"三年前就装了。"

李承昊吹了声口哨："感人重逢，但..."他突然扯开衬衫，腰间绑着的微型摄像机红灯闪烁，"直播间的观众们，听清了吗？"

栀栀的血液瞬间冻结——他们被设计了！

陆昭却出奇地平静。他解开睡衣第一颗纽扣，露出锁骨下的疤痕："父亲知道你会这么做。"

"什么？"

"从你联系栀栀开始，就是他的局。"陆昭点开手机，播放一段录音：【让那丫头亲眼看到药剂副作用，她自然会离开】

录音里的声音赫然是陆董事长。

投影仪突然切换画面，显示北极星账号正在直播——镜头前是陆氏集团的实验室，研究人员正销毁成箱的粉色药片。

"不可能！"李承昊冲向窗边，"我明明切断..."

"网络？"陆昭举起左手腕表，"军用级卫星直连，三年前就该用这个。"

直播画面里，陆董事长正面对镜头发表声明：【即日起停止抑制剂生产，相关责任人已移交司法机关】

弹幕疯狂滚动中，栀栀突然发现陆昭的呼吸变得急促。他靠在墙边，右手无意识地抓挠着石膏上的小橘子图案——那是过敏发作的前兆。

"你接触了什么？"她慌忙翻找肾上腺素笔。

李承昊脸色骤变："操！那盒pocky我涂了花生粉！"

医务室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栀栀盯着陆昭手腕上的输液管，药水一滴一滴落下，像倒计时的沙漏。医生说再晚十分钟就会喉头水肿，而那支救命的肾上腺素笔...她看向垃圾桶里空掉的包装——是最后一支。

"为什么明知道危险还来？"

病床上的陆昭睁开眼，过敏反应让他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合约第..."

"没有合约了！"她声音发抖，"我们分手了记得吗？"

"那换个理由。"他艰难地抬起左手，指尖触到她挂在颈间的冠军芯片，"你这里...有我的星星。"

护士突然推门而入："探视时间结束。"她狐疑地看着栀栀通红的眼眶，"病人需要静养。"

走廊的长椅上，栀栀打开李承昊最后塞给她的U盘。里面是陆昭的病历扫描件，最新一页写着：【预期寿命：18-24个月（持续用药情况下）】

而最后一行被反复涂改又恢复的小字格外刺眼：【想带她去看冰岛极光】

窗外传来欢呼声，情侣睡衣日的颁奖仪式开始了。主持人兴奋地宣布："最佳情侣奖得主是——北极星和砂糖橘！虽然男主角缺席..."

栀栀关掉病历页面，登录久违的直播账号。镜头对准空荡荡的领奖台，她轻声说："今天播个特别的。"

她拿出那盒惹祸的草莓pocky，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一根接一根吃掉。弹幕从【？？？】变成【卧槽不要命了】，直到她吃到第十根时，画面外伸来一只苍白的手。

"合约第101条。"陆昭不知何时出现在镜头里，输液架都没来得及拔，"禁止谋杀亲夫。"

他夺过pocky扔出窗外，然后当着六百多万观众的面，吻住了她沾满草莓粉的嘴唇。

监护仪的心跳线瞬间变成狂乱的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