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令首次正式面对高校强力球员的一年级新生额头渗出冷汗。
国见英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耷拉着死鱼眼低声抱怨：“喂喂，打个练习赛至于这么认真吗？”
场上唯一还能笑得出来的，大概只有锦江凛了。他依旧挂着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慢条斯理地拿起排球，迈步走向发球区。
锦江凛让各位前辈见识一下全国大赛最佳发球员的实力吧……
笑容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随着这名明显不怀好意的新人站上发球区，三年级生们的心头莫名一紧。
松川一静皱眉道：“喂，那个家伙……不会真的发球很厉害吧？”
及川彻的目光锁定在锦江凛身上，看着他熟悉的后退动作，身体骤然僵硬。
及川彻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锦江凛保持着微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整个体育馆，鞋子与地板摩擦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眼前线条分明的排球场显得格外清晰。这一切对棘泽悠真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就算闭上眼睛，后场边界线与脚尖的距离也仿佛刻印在脑海中一般精准。
作为排球世家的孩子，他将每一项技术都打磨到了极致。如果说非要挑一个最擅长的技能，那必然是——发球。
抛球、助跑、起跳、击球……动作行云流水，与及川彻相似，却更加精炼，更加精准。这是一记足以写进教科书的完美发球。
空中的少年像是一张被拉满的弓，从绷紧的脚尖到腰部、手臂，再到最终击中排球的手掌，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处于最佳状态。爆发的力量沿着身体传递，直至尽数灌注到那颗排球之中。
嘭——！！
排球宛若瞬间移动，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对方后场边线处，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醒目的半圆形印记，随即高高弹起，“哐当”一声砸在二楼护栏上。
寂静笼罩全场。
半晌，才听到及川彻崩溃般的吼叫：
及川彻“……那是什么鬼啊？！！”
站在前排的金田一后知后觉地抱住脑袋，脸色惨白。
及川彻“一个一年级的小鬼怎么能发出这种大力跳发？！”
“艹……我是不是该骂脏话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刚才的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的头发被气浪掀了起来，还以为是什么炮弹擦过，没想到……只是个排球罢了，哈哈……
场外，沟口领队猛地站起来，目瞪口呆。
“这发球威力……跟及川差不多了吧……一年级就有这种实力？”
坐在板凳上的入畑教练只是呵呵笑了两声，似乎早有预料。他依然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挥了挥手，语气轻松地鼓励道：“别怕！排球这项运动很少死人的！”
场上众人：教练，您要不要想想自己在说什么？！
与此同时，锦江凛已经稳稳落下，嘴角微微勾起，酒红色的头发乖顺垂下，神情和蔼，姿态自然，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无害的好孩子。
比赛继续进行，因为刚刚的得分，仍然是锦江凛发球。
岩泉一这次轮到我了。
岩泉一推开及川彻，踩实步伐站稳在后场。作为与及川彻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在接跳发球方面经验丰富。即使算不上队伍里最强，但绝对是第二人选，仅次于自由人渡亲治。
及川彻岩酱！一定要接住啊！让他们知道前辈可不是吃素的！
及川彻一边喊着，一边给岩泉一加油鼓劲。
刚刚确实是意外，谁能想到一个新生会有如此强大的发球能力？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球就已经落地了。但现在不同了，岩酱已经准备好了，区区大力跳发……
比第一次稍轻一些，但依旧如炮弹发射般的击球声响起。
失误？不可能！
岩泉一紧盯着飞来的排球，信心陡增。然而，在众人的注视下，那颗高速旋转的排球突然改变了轨迹，以一种飘忽不定的姿态擦过岩泉一的身侧，“咚”地落在他与及川彻之间的场地上。
“跳！飘！球？！”
三年级几人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兴奋的金田一再次冲向锦江凛欢呼起来：
金田一勇太郎哦哦哦！棘泽居然还会用跳飘球！太强了吧！
金田一勇太郎原来你小子是二刀流啊！
金田一激动地拍着锦江凛的背，力道大得让他咳了几声，不得不悄悄躲开队友的热情。
锦江凛……咳咳咳，还好啦……
“嘀——！”
及川彻举手示意，请求暂停。
三年级几人不约而同地向入畑教练投去幽怨的目光。
及川彻入畑教练！你怎么没告诉我们新生里有个这么强的二刀流发球手？坐山观虎斗是不是太舒服了？！
及川彻的眼神复杂至极，像是在指责喜新厌旧的无良长辈。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入畑教练干咳两声，终于站起身来，安抚道：“毕竟凛可是今年国中联赛的最佳发球员和最佳攻手嘛，有这样的实力也很正常。”
“教练，为什么不早说啊？！”xN
“嘀——！”
短暂的骚动过后，比赛重新开始。
大力跳发！这次一定可以接住！
及川彻调整姿势，轻巧踮脚，扎稳脚步，双臂绷紧迎向直直飞来的排球。
这套接球动作堪称完美，换作任何人都无法做得更好。
然而，下一秒，及川彻只觉得排球的旋转方向异常别扭，完全不像普通的跳发球。
“啪”的一声，排球直接撞歪了他的手臂，高高飞出场外。
为什么会接不住？
姿势、时机、位置都无可挑剔，可为什么偏偏没接住？
及川彻瞳孔猛缩，猛然抬头，死死盯着对面缓缓落地的锦江凛。
及川彻“这家伙用的是左手？！”
近乎破音的咆哮让所有人回过神来。
及川彻颤抖着手指向锦江凛，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及川彻“你这家伙……居然是双利手？！”
碍于人类左右脑的差异，多数人往往只有一只惯用手。左右手发球对排球形成的旋转完全相反，对于习惯接右手球的人来说，突然冒出一个左手球简直让人绝望。
白鸟泽的牛岛若利就是凭借一手高超的左手发球和扣球打得日本各高校措手不及。
锦江凛啊，我不是双利手，只是左右手都练过而已。
锦江凛解释着，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无奈。
锦江凛小时候接我爸的扣球时，右手不小心骨裂了，就特意练了一段时间左手。后来伤好了，左手也没扔掉，我和山都是这样训练的。
及川彻教练！
及川彻彻底绷不住了，声音拔高八度：
及川彻你怎么没告诉我们这个小新人是四刀流啊！
往常都是及川彻用发球打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也尝到了接不住球的痛苦滋味。
入畑教练尴尬地摸了摸下巴。他万万没料到锦江凛的发球比全国联赛时期又精进了一大截，原本打算用来摸底的一场训练赛，现在却让自家主力濒临崩溃。
“这样吧，渡，你去替岩泉的位置，三年级的阵容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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