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言,沉浸在各自思绪中。月光洒在地上,如同一道银色的河流,隔在两人之间。
"时候不早,乔小姐休息吧。"魏劭突然打破沉默,大步走向门口。
"魏侯。"乔慈突然唤住他,"那封密信...您还认为是乔家所为吗?"
魏劭停在门口,没有回头:"我会查个水落石出。"说完,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乔慈长舒一口气,坐回床边。今晚的魏劭与往日大不相同,少了些戾气,多了几分...人性。尤其是提及母亲时,那个杀伐决断的魏侯竟流露出一丝脆弱。
她摩挲着玉镯,思绪万千。祖母与魏母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两家血仇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隔壁院落突然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接着是魏劭压抑的怒吼。乔慈心头一颤,下意识走到与隔壁相邻的墙边,耳朵贴上去。
"一群废物!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魏劭的怒骂隐约传来,"继续搜!把府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
又是一阵嘈杂,随后归于平静。乔慈猜测可能是搜捕魏安同党的行动不顺利。她正要离开,却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是液体倒入杯中的声音。
魏劭在独自饮酒。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乔慈心头微酸。她轻手轻脚取来一壶清酒和两个杯子,坐在墙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一墙之隔,两人各自饮酒,共对一轮明月。
乔慈不知魏劭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心中五味杂陈。她本该恨这个囚禁她的男人,恨这个手上沾满乔家鲜血的仇敌。可今夜之后,她竟对他生出一丝...理解。
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手掌按在墙上的声音。乔慈鬼使神差地也抬起手,轻轻贴在墙上。冰冷的墙面仿佛有了温度,她几乎能想象魏劭此刻的模样——眉头紧锁,眼中藏着化不开的孤寂。
月光西斜,乔慈不知不觉靠在墙边睡去,手中还握着空酒杯。
翌日清晨,她被院中的鸟鸣声惊醒,发现自己竟在地上睡了一夜。匆忙梳洗后,侍女来报说魏侯一早就出府去了,吩咐乔小姐可自由活动,但仍不得出府门。
乔慈有些意外,这算是解除了她的禁足?她决定去花园走走,理清思绪。
秋日的花园别有一番景致。乔慈漫步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忽然听到前方亭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北燕军在此处集结,若从这条路突袭..."是魏劭在说话。
乔慈停住脚步,犹豫是否该回避。就在这时,魏劭抬头看见了她,目光一凝。
"过来。"他命令道。
乔慈缓步走近,发现亭中石桌上铺着一张军事地图,魏劭和几名将领正在商议。
"你懂军事地形?"魏劭直截了当地问。
乔慈谨慎回答:"略知一二。家父曾教过些基础。"
魏劭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指向地图一处:"若你是北燕将领,会如何攻打魏郡?"
几名将领面露诧异,显然不明白主公为何询问一个女子,还是个乔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