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大街上，此时天色已经逐渐变亮，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也再次有了人气，而在安静中突如其来的一阵引擎轰鸣声把沈界吓得不清。
“我擦，话说这里是哪里啊？天还没亮透就出来飙车。”
“这里是柳宗，附近有很多玩车的，所以在这个时间段听见这些声音都正常。”一旁的方戈说道。
“嘶，等一下，柳宗？好像跟我家不是一个城市吧？”沈界感到疑惑，他清楚地记得南市没有柳宗这个地方。
“是的，一个在南市，一个在北市。”
“哦，那柳宗距离千石一共……”
“ 140公里。”
“哦，140公里，140公里？！！我就走了十几分钟，我跨了一座城市，徒步走了140公里！”沈界异常震惊，短短十几分钟，走了开车都要两个小时的路程。
“哦，这个如果您好奇的话，可以随时加入我们，我们会向您说明一切。”方戈在一旁旁敲侧击，像极了一名传销人员。
“啊呀，你给我点时间消化一下吧，就别逼我了。”
“哈哈，好好，不说了。”方戈笑了笑，闭上了嘴。
很快两人就到达了一起座地铁站，沈界突然注意到了不对劲问道：“你带我到地铁站来干吗？我不求你能够用同样的方式给我送回去，只求你能开车送我回去或者是打个车，你带我来地铁站，不会是让我坐地铁回去吧。”
“是的呢。”
两人就这么站在地铁站前互相对视着，此时双方都无语了，还是沈界率先开口：“ 140公里，跨市，你们有这么大的牌面送过来，最后让我坐地铁回去，这合理吗？”
“其实，我们是有想过开车把您送回去的，可是我们的最后一辆车已经被开走了，而且这边出租车很少，所以只能委屈您坐地铁。”方戈说道。
“你知道么，坐车都要两个小时，坐地铁更是煎熬，而且费用什么的，你忍心让我坐吗？我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坐的！”沈界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并扭头不理。
“地铁的费用我们会报销的。”方戈说着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串数字“您看这些够吗？”
沈界只是歪过头瞟了一眼，脸就自动转了过去，再也回不去了：“够够够！你扫我还是我扫你？”眼前的五位数实在让人把持不住，沈界也为此贡献了自己的非物质也非文化遗产——沈氏变脸。
— —
地铁车厢里，人逐渐增多，10分钟前才只有一两个人，到现在上班高峰期，车厢内连多站一个人的位置都没了，幸好沈界提前了两个半小时上地铁才有了位置坐，没错，沈界已经坐了两个半小时了，路程也快走完了。
拥挤的人群让人喘不过气，大量的二氧化碳排放，使人头晕，沈界从一个小时前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不适，这绝不是二氧化碳中毒，他扶着地铁座位扶手的手指微微发颤，视线里的车厢门开始重叠、模糊，耳边的声音像隔了层水，变得遥远又失真。大脑像被一团浓雾裹住，想坐稳却总觉得身体在轻轻摇晃，连“头晕”两个字都没法清晰组织，指尖冰凉，整个人陷在一种混沌的恍惚里，连自己在哪一站都快记不清。
期间他不小心碰到很多人，开始还能道歉，现在“对不起”两个字梗在了他的喉咙里，出不去，回不去，他想过用睡觉来缓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入睡，一直处于睡与不睡之间徘徊，这让他的精神状态临近崩溃。
恍惚中，周围环境变成迷雾，那一张张重影的脸逐渐重组，这并不是恢复的迹象，反而更糟，那一张张虚影重叠在一起时，突然被拉长，又霎时恢复，可却不是人的脸，而是一张张怪物的脸，黢黑溃烂的皮肤，血红色的瞳孔，奇怪的是只有脸受影响，身体却十分正常，这样反而更加诡异，一具正常的躯体搭配一个怪物的头颅。
看见眼前的一具具异种，沈界临近崩溃的边缘，极度的恐惧让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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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车厢内，他半弯着腰坐在硬邦邦的座位上，与周围喧嚣的人群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对比。突然间，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恍惚与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憎恨和残暴。那双眼睛仿佛换了一个人，冰冷而锐利，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右边坐了一个正在手握铅笔奋笔疾书的女学生，像是在补着今天的作业，手上得铅笔抓的特别紧，手上的汗却有些打滑。他前面站着一个正在发呆的打工人，身上穿着淡蓝色的西装，眼神略显疲惫，目光总是在四周定住。
男人眼神在飘忽，往左看时对上了他的眼睛，两双瞳孔在对视，霎时间，男人感受到了恐惧，而他的眼神是极致凶狠。一旁的女同学在写到第二个字时，却突然没了握笔的感觉和纸上的字迹，她看向手边，发现铅笔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当她将目光抬高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害怕到颤抖，自己的铅笔居然到了旁边的他手上握着，而且铅笔头却在那个男人的脑子里面，他将铅笔插进了对方的脑子里，男人瞳孔放大，一脸震惊，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倒了下去，眼睛都没有闭上，伴随着头部的剧烈颤抖，喷出了2厘米高的血液，里面还夹带着一点粉红色的物质，那是脑浆。女同学想要叫出声，但话语却哽咽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女同学忘记了逃跑尖叫，而此刻他的眼神宛如一笔锋利的的刀刃，仅凭一眼就能杀死一个人，女同学的精神意志已经被杀死了，现在那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地上的尸体宛如一颗定时炸弹，将车厢内乘客的尖叫瞬间引爆，有些人看到地上的场景，情不自禁的就开始呕吐。
“啊啊啊啊！杀……杀人啦！杀……杀……”身旁的乘客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声音刺耳而绝望。浅蓝色的裤腿，正逐渐被一种深色浸透，裆部的颜色愈发深沉，恐惧已将他逼至崩溃的边缘，甚至到了大小便失禁的地步。这一幕，让原本聚焦在女同学身上的仇恨，此刻转移到了这个人身上。
“呃…别吵，恶心！”他非常讨厌这种声音，并且觉得那个人刚才的行为特别恶心，又是一个瞬间沾血的铅笔，到了这个人的头上，他拔出头上的铅笔，又一具尸体倒在车厢。
两具尸体的产生，让人群开始沸腾，无数人在狭小的空间里乱窜，宛如一堆热炉里的蚂蚁，起初还有人想上去控制住他，可现在他们发现，眼前这个人，杀人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
“哈呼，哈呼，别吵…别吵！都…都他妈闭嘴！”他吼了一嗓子后，身体向前倒去，左腿快速地胯过两具尸体站立在地面上，将背后的左手甩了过去，直直插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由于惯性的原因，那个人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车厢上，当场没了呼吸。
他抬眼望去，前方杂乱的人群，令他极度反感：“闭嘴，闭嘴！！闭嘴啊！！”他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向着前方冲了过去，手上的铅笔仅仅是掠过，一条生命就转瞬即逝，他不断地摇摆着自己的身体，宛如一位恶魔在操纵着他的傀儡，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啊，死吧，死吧，你们需要被清除，新的将来取代你们，哈哈。”他不断地喘着气，时不时发出诡异的颠笑，如同一位嗜血的厉鬼。
车厢里如同死亡轮盘一样，杀完一个接着一个，他整整屠了四节车厢，有些人带着耳机听歌，丝毫没有察觉周围已经死了遍地的人，可能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停留在音乐里，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了，只觉得耳边的歌声越来越模糊，嘴巴里充满铁锈味，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列车即将到达，千石站，请下车的乘客往车厢中部走。”广播机械地进行着，千石站台的人听到广播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这一抬头让他们此生难忘，一开始车头的人疑惑地看着车厢内部，中部的人在疯狂的逃窜肆意的尖叫，而车尾沦为了人间地狱，车窗上已经被鲜红色覆盖，只能勉强看清车厢内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里面的尸体都可以堆成山了。
“啊卧槽，什么情况？！万圣节风格！”今天是11月1日，万圣节。有人满脸惊恐，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将这一切归结为节日的装扮。然而，当那扇门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涌出，遍布车站的哥哥角落。仅仅吸入一口，胃部便不由自主地翻腾起来。
车门口伫立着一个浑身浴血的人，他手中紧握着一支早已折断的铅笔，那残破的笔杆上沾满了血肉，触目惊心。此刻，他贪婪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仿佛那是世间最甜美的香气。嗜血的恶魔正沉醉于自己的成果，细细品味着这场杀戮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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