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月踹开郦家老宅地窖时,腐木味混着血腥扑面而来。柴安用剑鞘挑开蛛网,伤口崩裂的血滴在青砖上——他偷换了太医的麻药,强撑着跟来。石壁上的烛台被引燃,照亮满墙刑具时,两人同时看见横梁上挂着的铁笼:里面堆着半腐的尸身,脖颈处都有七星海棠的针孔。
「这些是当年太湖劫案的知情人。」柴安踢开脚边的骨瓮,瓮底滚出颗夜明珠,正是残荷会记载宝藏的信物。苏挽月摸到石壁暗纹,翻转银镯嵌入凹槽,整面墙突然向后滑开——密室中央的玉台上,摆着鎏金匣与一卷血书。
血书展开的瞬间,柴安猛地攥住苏挽月的手。纸上用西域秘药写着:「景祐三年,七皇子赵昕借郦家之手,劫太湖漕银八万两,藏于残荷秘窟。柴氏妇人与郦老贼分赃,毒杀义士灭口。」而鎏金匣里躺着的,正是先帝遗诏碎片与半枚龙纹玉玺。
「轰隆!」地窖顶突然坍塌。柴安将苏挽月护在石桌下,碎石如雨落下时,看见郦老夫人拄着毒杖扑来:「想拿遗诏?先死!」她袖口甩出的毒针被苏挽月用短刃格挡,却不料柴娘子从暗门冲出,手中匕首直刺儿子后心。
「安儿小心!」苏挽月推开柴安,匕首擦着她肩胛刺入石壁。柴安反手扣住母亲手腕,却在触到她腕间翡翠镯时浑身一震——镯子内侧刻着极小的「昕」字。恰在此时,地窖积水暴涨,残荷会的机关被触发,玉台缓缓沉入水下。
「抓住遗诏!」柴安拽着苏挽月跃入水中,鎏金匣在水波中泛着幽光。三人在水底缠斗时,苏挽月瞥见柴娘子眼中闪过一丝解脱,突然松开手将鎏金匣推向他们,自己却被滚落的石梁砸中。郦老夫人发出尖叫,毒杖刺入柴娘子心口,两人一同被漩涡卷走。
水面炸开时,禁军已包围老宅。柴安举着鎏金匣浮出水面,看见仁宗站在船头,龙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当遗诏碎片拼出完整文字时,七皇子赵昕突然从禁军后冲出,手中弓箭直指仁宗咽喉。
「陛下当年不是也分了赃吗?」赵昕的箭镞泛着蓝光,「残荷会的宝藏,本该有我一份!」
千钧一发之际,苏挽月将短刃掷向弓弦。柴安同时射出袖箭,两支箭在空中相撞,毒箭擦着仁宗耳畔钉入桅杆。赵昕怒吼着扑来,却被柴安用剑鞘击晕。此时晨光穿透云层,照见水下浮起的无数木箱——里面装满漕银,每箱都刻着残荷会的莲纹。
三日后的紫宸殿。苏挽月跪在丹墀下,听仁宗宣读圣旨:「柴安揭发逆党有功,赐婚苏氏女挽月,共掌残荷会事务。郦家削爵抄家,七皇子圈禁宗人府。」柴安上前扶住她时,两人袖中同时滑落半片玉佩——那是从水底找回的,拼合时露出「永乐」二字,正是宝藏真正的开启密码。
大婚那日,潘楼重新开张。苏挽月穿着嫁衣沏茶,碧螺春与醉春风在盏中交融成琥珀色。柴安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着她发顶:「知道我为何总喝『醉春风』吗?」他解开衣领,露出心口的旧疤,「六年前太湖里,是你父亲把我按在酒坛里催吐毒水,那味道,我记了十年。」
窗外飘起细雪,与初遇那日的雪色重叠。苏挽月转身吻去他眉梢的雪花,袖中银镯与他腕间的残荷令牌轻撞,发出清越的声响。残荷会的秘密被封入地窖,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在茶香与酒香中,展开新的篇章。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