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漠的夜晚来得格外迅速,白日的酷热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微凉的晚风。
众人围坐在院子里,炭火上烤着的羊肉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江照熟练地翻转着肉串,曹严华在一旁打着下手,木代和江月则忙着准备配料和餐具。
罗韧坐在稍远些的地方,目光不时飘向二楼那个被封住的窗户。
这顿烧烤晚餐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进行着,江照讲着在酒吧遇到的趣事,把大家都逗得前仰后合。
江月咬着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羊肉,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身旁的江照。
他正专注地往肉串上撒着调料,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打湿,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柔软。
她忽然想起白天在心语解忧铺里夏羽说的那番话,不由得有些走神。
"想什么呢?"察觉到她的目光,江照转过头来笑着问。
"没什么。"江月迅速收回视线,低头咬了一口手中的肉串。
晚餐结束后,江月回到临时安排的房间休息。
她拿出手机,看到靳雪发来的消息:顾安已经抵达小商河,找到了合适的监视点观察萧然的动向,至于莫离那边,一切正常。
看到这条消息,江月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从隔壁传来——
"砰!"
罗韧的房间离罗娉婷最近,他第一时间判断出声音的来源。当他推开房门时,只见罗娉婷已经拆开窗户的木条,纵身跃下。
"娉婷!"罗韧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只碰到她飘起的衣角。
他急忙冲到窗边,却意外地发现木代和江月已经及时赶到楼下,木代稳稳地接住了坠落的罗娉婷,而江月则迅速出手将她击晕。
"放心吧,没事。"木代抬头对罗韧喊道,小心翼翼地抱着昏迷的罗娉婷。
罗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飞快地跑下楼,然而当他走近时,却发现木代和江月的脸色异常凝重。
"你们......怎么了?"罗韧疑惑地问。
"罗韧,上次我看见的那个花纹又出现了。"木代的语气十分严肃。
"而且这次的纹路还很清晰。"江月补充道,同时将手机拍下的照片展示给罗韧。
照片中,罗娉婷背部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红色,中央布满了扭曲诡异的纹路。
情况紧急,他们立刻将图片发给沈木昆,希望这位专家能给出解答。
电话接通后,沈木昆的声音透着罕见的激动:"小口袋,小月亮,你们发的这个图太重要了。"
"我一下子想到人皮上的那个图案,它有可能,不是图案。它是一种文字,上古的文字,刀字。"
"每个渔线人偶的凶案现场都有人拿着刀,"罗韧若有所思,"难道这是心简的杀人方式?"
"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沈木昆的声音变得沉重,"每次这个图案一出现,娉婷就发作。"
"难怪娉婷疯了似的想逃出去,"木代喃喃道,"连楼都敢跳。"
"和我叔叔一样,"罗韧的脸色变得苍白,"要出去杀人。"
"那咱们......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木代提议,"别让她有机会出去。"
"这法子行不通,"江月摇头,"和上次打镇静剂一样,我们总有守不住她的时候。"
"对啊,"一万三插话道,"这样咱太被动了,被什么心简耍得团团转。我是觉得,与其被动等待,倒不如主动出击。"
"这位说话的男士是......"沈木昆好奇地问。
"噢,我叫江照,"一万三接过话头,"您也可以叫我一万三。"
"好好好,"沈木昆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那我就叫你小三三了。"
"我认为他这个观点很好,刚才小口袋说什么来着?娉婷楼都敢跳。"
"你们看啊,她不仅敢跳楼,还跳得义无反顾。但万一摔死了呢?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所以你们想想,有没有一点点的可能她——"
说到这里,沈木昆突然停顿了。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明显在发抖:"你们看啊,那个刘、罗、娉三个人都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一个人死亡,心简才会跑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如果娉婷一直被你们关着,心简就会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
"所以......它就觉得要放弃娉婷......"
"那它会操控娉婷自杀?"木代的声音带着害怕。
"...确实有这个可能......"沈木昆艰难地说道,"有人死了,心简才能离体......"
"那假死呢?"罗韧突然问道。
"假死......"心跳呼吸都要停止的,你假死一个给我看看......"
"而且就算能做到假死,"江月接过话茬,"这个方法也治标不治本,我们没法彻底除掉心简,但是......"
"但是什么?"木代追问。
"但是我认同江照说的,先主动出击看看,不管能不能摸着有用的门路,都比原地踏步好得多。"江月说道。
"小月亮说的对......"沈木昆表示赞同,"你们先在保证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尝试,我也再研究研究......"
"有什么消息......马上给你们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罗韧的神色异常凝重。
假死的办法他确实想到了,但是......这对娉婷来说太残忍了......
"唉......"木代叹了口气,"假死,有什么办法能假死啊?"
"先不说这个,"罗韧揉了揉太阳穴,"办法总能想出来,我一会儿在附近的宾馆订两间房,晚点你们一起过去住。"
"啊,"木代有些担忧,"你一个人可以吗?我们在这儿至少还能帮帮忙。"
"你们已经帮我很多了,"罗韧勉强笑了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最终,在罗韧的坚持下,众人入住了一家离罗韧家不远的宾馆。
"我说三兄,"曹严华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那什么心简到底是个啥呀?我今天听的一愣一愣的。
"回去我给你补补课你就知道了。"一万三心不在焉地回答。
与后面两个嘻嘻哈哈的人不同,走在前面的江月和木代各怀心事。
"阿月,"木代轻声问道,"你说罗韧一个人能行吗......"
"放心,"江月安慰道,"不会有危险的。"
"他后面不是说有事给咱们打电话通知嘛。"
"但我觉得他这人是有事自己扛的那种,"木代皱眉,"说什么一起解决都是推辞。"
"他...是这样的人吗?"江月看向木代,诧异的眼神中带着探究。
"我觉得差不多。"木代肯定地说。
"好吧,"江月突然停下脚步,促狭地笑了,"但代代,你再往前走就要到他俩的房间了。"
"啊?"木代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一万三和曹严华的房门口。
她有些窘迫地看向江月,发现对方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其实......"曹严华挠了挠头,"如果你们想住这间也没问题,咱们交换一下房卡就行。"
"不用,"木代连忙摆手,故作生气地瞪了江月一眼,"我...我先回房间了。"
看着木代匆匆离去的背影,一旁的一万三忍不住嘀咕:"切,某人真该反思一下自己怎么那么双标,对毒妇比对我还好。"
"...阴阳谁呢?"江月挑眉,"你有病吃药,别瞎显摆。"
离开前,她不忘轻轻踢了一万三一脚,这番互动让不明就里的曹严华目瞪口呆。
什么叫对木代比对他还好?这算......吃醋?也不对啊,他们一直说是普通朋友或同事关系,那...那...搞这一出算什么?
曹严华觉得自己CPU快被烧干了,忍不住问道:"三兄,我不想听心简的故事了,你跟我说说你和月月姐的故事呗。"
"不,"一万三果断拒绝,"曹兄,你想听心简的故事。"
"来,"他揽住曹严华的肩膀,"回房间我跟你详细聊聊。"
最终,曹严华也没能打听到什么劲爆的八卦。
这个夜晚与往常并无二致,除了心简带来的困扰外,其他都还算平静。
可在另一个房间里,却总有那些不平静的事发生——
"所以,"江月促狭地看着木代,"你对罗韧真有那意思啊?"
"其实......"木代的脸微微泛红,"我也不知道。"
"但有时候他对我的态度......太温柔了,这一来二去总让我犯迷糊。"
"正常~"江月拖长了音调,"更何况他对你可不止温柔,完全是体贴细心的照顾好吗。"
"要我说啊,"她凑近木代,压低声音,"他对你也有点意思。"
"啊,"木代连忙否认,"没有吧,他只是感谢我帮忙而已。"
"那照你这么说,"江月挑眉,"我也帮了,他怎么不好好照顾我一下?罗韧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那你跟他说说嘛,"木代反击道,"而且罗韧要是好好照顾你......一万三肯定先炸了。”
"所以综合考虑下来,"她得意地笑了,"我觉得你俩对彼此都有意思。"
"呵,木代,"江月眯起眼睛,"这是什么鬼逻辑?"
"我这是以牙还牙的报复。"木代理直气壮。
"好,"江月突然扑过去,"那我再给你来个报复。"
她抱着木代开始挠痒痒,一个躲闪着叫唤,一个笑得停不下来。
欢快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暂时驱散了心简带来的阴霾。
而另一边的一万三听到这动静,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真的是......又多了一个嫉妒对象,简直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