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的是，临华这里在干非法勾当，否则没必要加十层保密系统。”
莫离今早的话语在江月脑海中反复回响，像一根无形的刺，深深扎进心底。
她站在吧台后，机械地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目光却透过晶莹的杯壁，落在某个遥远而模糊的过去。
十层保密系统。
这个数字本身就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江月不自觉地收紧手指，玻璃杯也险些从掌心滑落。
那些只进不出的生产人员，严密看守的实验室，还有被封存的资料...这一切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她的过去，似乎就困在这张网的某个角落。
虽然记忆依旧破碎不堪，但某种直觉在心底叫嚣——临华的秘密，与她遗失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每当她试图深入思考，太阳穴就会隐隐作痛，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阻止她探寻真相。
“喂！我说你这服务员是聋了吗？我要的酒到底还给不给了？”
直到张叔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江月才猛地从沉思中惊醒。
面前的客人已经满脸怒容，手指不耐烦地在吧台上敲击着，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实在抱歉，”她迅速换上职业性的微笑，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您需要什么？”
“拉菲！这都喊你第三遍了！”客人的声音陡然提高，引来了周围几道好奇的目光，“你们这什么服务态度？我要投诉！”
江月深吸一口气，赶忙从酒架上取下一瓶拉菲，语气诚恳而克制：“给您造成困扰真的很抱歉，这次消费全部免单，您看这样可以吗？”
客人见她态度诚恳，怒气稍减，嘟囔着“下次注意点”，便拿着酒回到了座位。
“今天怎么了？”张叔一边擦拭着酒杯，一边关切地问，“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月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吧。”
张叔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也要爱惜身体，我这把年纪了，最清楚健康的重要性，你去休息会儿，这里我先照看着。”
目送张叔接替了自己的工作，江月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吧台另一侧。
一万三正和一位打扮时髦的女客人谈笑风生，完全忘了自己还在工作时间。
他斜倚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不知说了什么逗得那位女士掩嘴轻笑。
江月的眼神微微暗了下来。
大家都在认真工作，就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摸鱼撩妹，想起今早莫离带来的那些令人不安的消息，再看看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她突然觉得气打一处来。
“阿照～”
这一声叫得又软又甜，带着几分娇嗔，可一万三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忙、忙完了？”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有些发颤。
江月笑而不语，只是微微偏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那个...你工作这么久肯定累了吧，我来替你。”一万三直觉不妙，试图从她身边溜走。
可惜他刚迈出一步，就被江月一把拉住手腕，不由分说地拽回了女客人面前。
完了完了，一万三心里警铃大作。
按照他丰富的被整经验，江月笑得越甜，他的下场就越惨。
可出乎意料的是，江月突然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姐姐，其实...阿照是我男朋友。”
一万三刚要反驳，就感觉手臂内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江月正用指甲狠狠掐着他。
他倒吸一口冷气，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乖乖闭嘴。
“我们本来很幸福的，”江月继续演戏，眼眶恰到好处地微微发红，“可是后来家里出了变故，父母双双去世，还欠下一大笔债。多亏霍老板心善，不仅帮我们还债，还让我们在这里工作。
她哽咽了一下，演技逼真得连一万三都要信以为真了，但要不是手臂上的疼痛提醒着他，那他真要以为江月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以为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可是阿照他...”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女客人，眼神里满是心碎。
“他总是这样，不好好工作，还专门找像姐姐这样漂亮又有钱的女客人搭讪。”
一万三疼得龇牙咧嘴，一半是因为被掐的疼痛，一半是被这话气的，他试图挣脱，却发现江月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箍着他的手臂。
“我真的很伤心，但后来想通了，如果这是他想要的生活，我成全他。”江月泪眼汪汪地看着女客人，“姐姐，你收下他吧。阿照虽然花心，但长得帅，身材也好，一定会对你好的...”
“够了！”女客人猛地站起来，抄起桌上的酒杯就泼向一万三，“渣男！”
江月轻巧地侧身，完美避开了飞溅的酒液，连衣角都没沾湿。
可一万三就没这么幸运了，猝不及防地被泼了个透心凉，白衬衫瞬间湿透，黏腻地贴在身上。
他又气又懵，偏偏在江月的威慑下不敢发作，只能用哀怨的眼神瞪着她。
“你你你——”一万三气得语无伦次，手指颤抖地指着江月。
“你什么你！”女客人怒斥道，“这么好的女朋友都不知道珍惜！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她转向江月，语气瞬间温柔了许多：“妹妹，这种渣男赶紧分手！我在市中心有家服装店，正好缺个店员，你要不要来试试？”
江月捂着嘴，声音哽咽：“谢谢姐姐好意，但我在这里有朋友，她会功夫，能保护我...”
一万三听了这话不由得在内心吐槽：捂嘴干嘛？为了遮住你疯狂上扬的嘴角吗？
稍后女客人又安慰了江月几句，临走前还狠狠瞪了一万三一眼：“好好对女朋友，不然要你好看！”
等到女客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江月立刻收起那副委屈的表情，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
她松开掐着一万三的手，满意地看着他手臂上明显的红痕。
“可恶，太可恶了...”一万三咬牙切齿地说，一边拧着湿透的衣角。
“哎呀～看来是掐得不够用力，我的阿照还有力气抱怨呢。”江月笑眯眯地说，眼神里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
“别这么叫我，恶心死了！你这人怎么——”
江月一个眼神扫过来，冰冷的目光像一把刀子，让一万三瞬间怂了。
他太了解这个眼神的含义了，要是再敢多说一句，下场绝对比现在更惨。
“怎么这么体贴！”他硬生生改口，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赶紧休息吧，我换衣服去干活！”
看着一万三落荒而逃的背影，江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刻，连日来压在心头关于临华和芯片的阴霾似乎也暂时消散了。
然而，当她转身望向窗外时，笑容渐渐敛去。
远处高楼林立，其中一栋格外显眼的大厦就是临华集团的总部。
总有一天，她要揭开那里的所有秘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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