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的蓝光在凌晨四点格外刺眼。苏愔浔数着林父监护仪上的数字，突然被玻璃窗的反光晃了眼——那里面映出的自己，眼下青黑，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你在高兴什么？"林泽清递来咖啡时突然发问，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她摩挲着温热的纸杯："柳雨晴母亲刚发来消息，金安公司财务总监愿意作证。"压低声音，"2008年到2016年，他们用同一套劣质建材承包了二十七所学校。"
林泽清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数字让他们同时想起，苏天明殉职那年，本市恰有第二十七所小学竣工。
晨雾弥漫的消防纪念碑前，柳母像个幽灵般现身。她递来的U盘还带着血腥味——昨晚柳成富发现妻子偷资料，用高尔夫球杆打断了她的肋骨。
"里面有孩子们流鼻血的体检报告，"柳母咳嗽着指向纪念碑，"和你父亲最后通话记录。"突然死死抓住苏愔浔的手腕，"但我要你发誓，放过我女儿。"
钢制的消防员雕像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父亲沉默的注视。苏愔浔一根根掰开那颤抖的手指："我只要真相。"
政法大学模拟法庭全国选拔赛报名表前，张副院长正拍着得意门生的肩。看见苏愔浔走来，他故意提高音量："记住，真正的律师要懂得权衡利弊。"
她径直走向公示栏，在"阳光小区火灾模拟庭审"报名表上签字。围观人群瞬间寂静——这是学校十年没人敢碰的禁忌课题。
"你疯了？"周媛当晚在寝室急得转圈，"张副院长就是当年金安的法律顾问！"
苏愔浔从书包里掏出一沓泛黄的纸，首页《消防责任认定书》上，父亲签名被可疑的咖啡渍掩盖。"所以要当着全国专家撕开这个脓疮。"
篮球场边，林泽清擦着嘴角的血迹冷笑："张昊，你爸在建设局工作吧？"他把手机屏幕转向好友——上面是二十七所学校名单，"猜猜哪所小学的体育馆，上周塌了半边？"
张昊脸色瞬间惨白。三小时后，他带着一摞加盖公章的建材检测报告出现："我爸说...他只能帮到这。"
月光下两人沉默抽烟，烟头明灭间，林泽清突然掐灭烟蒂："我要退赛。"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决赛就在三天后，而证据链调查进入关键阶段。
"值得吗？"张昊问。
他望向女生宿舍的灯光："她站在悬崖边的时候，我得是那根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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