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碧空如洗,几缕薄云悠悠飘过,正是放纸鸢的好时节。
未央宫里,刘耀文待得闷了,看着窗外猎猎作响的旗幡,心思就活络了起来,他命人找出最漂亮的一只沙燕风筝,当即就兴冲冲地就跑去碎玉轩找宋亚轩。
刘耀文“云萱哥哥!云萱哥哥!我们出去放风筝吧!今天风可好了!”
小贵人人还没进碎玉轩的门,清亮雀跃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碎玉轩的人都不拦刘耀文,宋亚轩和长风远远的听见他的声音,也都忍俊不禁。
宋亚轩“莞贵人。”
宋亚轩起身,刚要行个平礼,就被刘耀文一把拉住。
刘耀文“哎呀,别这么多礼嘛!就我们两个。”
刘耀文“走走走,我知道有个地方空地大,还没什么人!”
刘耀文“长风,帮我们拿着风筝!”
宋亚轩被他感染,也暂时抛开了连日的烦闷,笑着应了,两人一路说笑着往宫苑西边较为开阔的一处草地走去。
说来也巧,要去那处草地,恰好会路过严浩翔暂居的松风居附近。
刚走到离松风居不远的一条宫道拐角,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不甚和谐的喧哗声。
奴婢“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见到我们小主为何不行大礼?”
奴婢“莫非是仗着有几分异域姿色,就不把宫规放在眼里了?”
……?
宋亚轩和刘耀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讶异。
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贞嫔带着七八个宫人,气势汹汹地拦在路中间。
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身形高挑,却略显单薄的陌生少年。
那少年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容,但两人心照不宣地确认了那人的身份。
是那位西域来的王子,严浩翔。
只见严浩翔微微低着头,双手在身前交叠,行了一个略显生疏但标准的中原礼节,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僵硬。
严浩翔“……参见贞嫔娘娘。”
或许是因为那份骨子里难以磨灭的骄傲,让这礼节显得不那么柔顺,贞嫔却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嗤笑一声,声音愈发刻薄。
贞嫔“哟,这礼行得,还不如宫里刚学规矩的小太监呢。”
贞嫔“怎么?是觉得我朝礼仪配不上你西域王子的身份?还是觉得……”
贞嫔“陛下给你几分脸面,你就能在这后宫横着走了?”
句句带刺,刻意歪曲,分明是故意找茬。
看着严浩翔那紧绷的脊背和微微攥紧的拳头,宋亚轩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能感受到那份无声的屈辱和隐忍,同为远离故土、在这深宫中如履薄冰的人,他对此感同身受。
刘耀文皱起了眉头,他又不傻,当然看得出贞嫔是在故意刁难新人,正要开口,却听贞嫔又厉声:
贞嫔“既然礼数不周,那就给本宫跪下!好好学学什么叫尊卑有序!”
跪下?!
宋亚轩和刘耀文皆是一惊,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严浩翔再如何,也是陛下亲自下旨接入宫中以礼相待的西域王子,位份未明,但绝无向一个嫔位下跪的道理,这分明是折辱。
严浩翔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抬起头,宋亚轩终于看到了他的侧脸。
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彼时,少年莹润的嘴唇紧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显然。
要他下跪,绝无可能。
严浩翔“贞嫔娘娘。”
严浩翔“在下,并未习得此礼。”
许未琰派去给他的嬷嬷,可从未教他给一个嫔位下跪。
贞嫔“没习得?那本宫今天就教教你。”
贞嫔得意洋洋,示意身后的宫人。
贞嫔“去,帮帮这位王子殿下!”
奴婢“是!”
宋亚轩“!”
眼看两个粗使嬷嬷就要上前去按严浩翔,宋亚轩更是着急的抿住了唇,就像……看到了曾经孤立无援的自己。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上前,挡在了严浩翔与那两个嬷嬷之间。
宋亚轩“贞嫔娘娘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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