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熙站在声乐教室中央，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镜面墙反射出她苍白的脸色，以及身后金珉锡冷淡的视线。
“开始吧。”他按下钢琴的第一个和弦，声音像冰凉的金属，“《Snowman》第一段。”
顾初熙深吸一口气，开口的瞬间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鸟——尖锐、颤抖、完全不在调上。
钢琴声戛然而止。
“重来。”金珉锡连头都没抬。
第三次破音后，顾初熙的视线开始模糊。她不是没实力，只是每次站在他面前，喉咙就像被无形的手扼住。
“我……我去喝口水。”她转身想逃，却听见“啪”的一声——
整个教室陷入黑暗。
“前、前辈？”
黑暗中，金珉锡的声音从钢琴旁传来，比平时更近：“你怕黑？”
“不、不是……”
“那就继续。”
钢琴前奏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顾初熙发现自己竟然能唱准了。
“奇怪吧？”金珉锡的声音在黑暗里带着微妙的温度，“你的音准在看不见我的时候，是100%。”
顾初熙愣住。
“现在，跟着我。”
他的手指突然覆上她的手腕，指尖微凉，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呼吸频率不对。”他低声说，“吸气——三秒，呼气——五秒。”
顾初熙下意识照做，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黑暗中，她听见金珉锡很轻地笑了一声。
“好多了。”
下课铃响起，灯光重新亮起的那一刻，顾初熙下意识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金珉锡已经站在窗边，阳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明天同一时间。”他头也不回地说。
顾初熙刚要点头，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初熙！你怎么还在这儿？”咸书允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举着手机，“李室长找你半小时了！”
顾初熙这才想起下午的舞蹈课，慌忙抓起背包往外跑。
“等等！”咸书允突然拽住她，压低声音，“韩敏贞在更衣室动了手脚，你的舞鞋……”
顾初熙脚步一顿。
韩敏贞，公司主舞，芭蕾世家出身，从顾初熙进公司第一天就看她不顺眼。
“她往我鞋里放图钉了？”
“比那更恶心。”咸书允冷笑，“痒痒粉。”
顾初熙头皮一麻。
“不过别担心，”咸书允晃了晃手机，“我黑进监控了，证据在手。”
顾初熙刚要松口气，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证据？”
金珉锡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身后，目光落在咸书允的手机上。
咸书允瞬间僵住。
顾初熙心脏狂跳：“前辈，我们只是……”
金珉锡没说话，伸手接过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韩敏贞往舞鞋里倒粉末的画面。
他眯了眯眼。
“跟我来。”
舞蹈教室里，韩敏贞正优雅地压腿，见顾初熙进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迟到了十分钟，看来有人觉得自己很特别？”
顾初熙没说话，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低头检查舞鞋——
果然，鞋垫上沾着一层细小的白色粉末。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金珉锡单手插兜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脸看好戏的边伯贤。
“前辈怎么来了？”韩敏贞瞬间变脸，声音甜得发腻。
金珉锡没理她，径直走到顾初熙面前，弯腰捡起她的舞鞋。
“韩敏贞xi。”他语气平静，“解释一下？”
韩敏贞脸色一僵：“我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金珉锡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镊子，精准地从鞋垫上夹出一粒粉末。
“痒痒粉，成分是辣椒素和滑石粉。”他抬眸，“韩家的教养，看来只够用到舞台上？”
韩敏贞脸色煞白。
就在这时，边伯贤突然“手滑”打翻了手里的冰美式——
“啊，抱歉。”他毫无诚意地道歉，咖啡精准地泼在韩敏贞雪白的舞裙上。
韩敏贞尖叫一声。
监控室里，咸书允狂敲键盘：“干得漂亮！等等……边伯贤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
屏幕上，边伯贤对着摄像头眨了眨眼，用口型说：
“黑客小姐，欠我个人情。”
晚上十点，顾初熙独自留在练习室加练。
灯光下，她反复练习着《Snowman》的高音部分，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升F调还是不对。”
金珉锡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顾初熙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前、前辈怎么……”
“路过。”他面不改色地撒谎，顺手把一杯热可可放在钢琴上，“三分糖。”
顾初熙小心地抿了一口，甜度刚好。
金珉锡走到音响旁，按下播放键——
顾初熙的歌声流淌而出，但不是今天的版本，而是……她上周偷偷练习时的录音。
“这、这是……”
“监听室的备份。”金珉锡语气平淡，“每天凌晨两点，你练得最好。”
顾初熙耳尖发烫。
“既然听到了，”他递来一张空白乐谱，右下角写着她名字的缩写，“就负责把这首填完。”
顾初熙接过乐谱，发现背面夹着一张北极光旅行宣传单，日期是——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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