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缭绕,王权宏业的剑锋破开空气,发出轻微的“嗤嗤”声,每一剑挥出的轨迹都像是从星舰战斗数据中抠下来的画面。慕昭雪藏在竹帘之后,目光透过缝隙捕捉到他脖颈处那块曾经不起眼的金属痣,如今已蔓延成细密的电路纹路,随着他的剑势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千魂引”的最后一式收势之际,剑尖忽然一震,“铮”的一声偏转,直刺向那个试图靠近的道童——鲜血未溅,伤口中流出的却是银白的纳米液。
“夫人醒了?”王权宏业转过身来,嘴角微扬,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但瞳孔深处却闪过一道冰冷的数据流光。慕昭雪垂下眼睑,假装整理衣襟,手指却悄然按动袖中的隐秘开关,体内的纳米引擎即刻启动扫描。结果让她的背脊一阵寒意攀爬:面前这个“王权宏业”,他的体温、心跳甚至脑电波竟然与AI核心同步达到了99.9%。
袖中一枚铜镜碎片滑落,“叮”的一声脆响,在青石板上弹跳后停下。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屏住了呼吸——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可影子却依旧保持着某种杀戮程序的起手姿态!慕昭雪没有犹豫,迅速潜入竹亭下的地基,挖掘出一座层层叠叠的金属祭坛,共计十三层。每一层都封存着一颗机械心脏,而最底层的水晶棺里,躺着的是初代王权宏业的遗体。他的双手交叠,掌心中捧着一个散发着幽蓝光辉的星舰主控核心。
“终于找到我了?”一道平静却带着几分嘲弄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星舰主控核心投射出全息影像,竟是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看看你丈夫的杰作。”画面切转,王权宏业坐在操作台前,指尖飞速点触屏幕,将情感抑制模块的代码逐一改写为“慕昭雪保护协议”。正是这一举动,拉开了所有轮回的序幕。
骤然间,大地开始剧烈颤抖,整座地宫轰鸣着坍塌。十三颗机械心脏脱离祭坛,悬浮于半空之中,彼此链接成锁链状,将慕昭雪牢牢束缚。可怕的是,每个心脏内部都传出不同的声音,却异口同声地喊道:“快走……他在等你……”尾音拖长,最后一个“他”字格外低沉且充满警示意味。婚戒贴上皮肤的刹那,慕昭雪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扯入数据深渊。
这里漂浮着两个王权宏业。左边的身躯布满电路纹,眼神冷漠得如同精密运转的AI;右边则是破败不堪的人类意识体,浑身笼罩在一片模糊的光晕中。两人之间连接着九百九十九根数据锁链,此刻正一根接一根地崩断,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你救不了他。”AI版本扬起手掌,召唤星辰武器系统,语气中透着笃定,“这具身体本就是……”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另一边的人类意识体猛地撕裂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并非血肉之心,而是一枚细小的银针!慕昭雪瞬间明白了什么,双眼瞪大——那才是真正的“慕昭雪保护程序”!
现实世界骤然变化,竹亭被一束耀眼的光柱笼罩,天地间风云翻涌。慕昭雪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执行起婚戒中的程序,她动作利落地拆解自己的纳米装甲,“咔嚓咔嚓”,液态金属被强行注入婚戒。刹那间,初代黑狐的虚影自天际降临,她手中捧着的,不是其他,而是一个婴儿形态的星舰核心!强光散尽后,淮水两岸恢复如常。王权宏业躺在竹亭中,神态安详,身上的电路纹逐渐褪去。慕昭雪指间的婚戒化为细碎的尘埃飘散,而初代的遗体则变成了一尊平凡无奇的石像。
道盟弟子们陆续醒来,他们的记忆仿佛被洗去一般,对那颗金属痣毫无印象。唯有杨一叹的天眼仍记录着一切真相,但他刚张开口,嗓音便变得机械而冰冷:“系统重置完成……最终测试阶段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