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4月10日,那场号称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早已将整个欧洲卷入了无尽战火中,而俄奥前线的前线指挥中,发出了一名北德意志人指挥官的咒骂声:“你他妈的是群饭桶吗!”
三名奥匈帝国的高级将领正站在推演沙盘旁,接受着一位来自德国的军事顾问的“亲切问候。”
“你们的士兵端不下个斯拉夫蛮子要塞!甚至第28团的两连还自愿向俄军投降了!这简直就是耻辱!”
“海因里希将军……”
“怎么?”其中一名将领刚刚开口这位海因里希便迅速走到了对方的面前,“你还想说些什么?”
那名将领看着冲上来的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说话变得语无伦次:“不是…我只是想说,你骂的有些过分……”
“我难道做的有错吗?你们南德意志人不就是一群饭桶吗?如果还有什么不满请立刻提出来,我时间很宝贵。”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每个奥匈帝国军官都是敢怒不敢言。而那名德国人则是见众人一言不发低声骂了一句之后便将铅笔朝着桌上一甩,大喊了一声:“散会!”随后便走出了会议室。
在对方刚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奥地利军官便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吐槽,可在那之中有一人没有加入他们的吐槽大会,而是追上了对方,而那人便是他的亲信——施内森·爱德华。
“海因里希将军,等等!”
海因里希听到对方的呼唤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怎么了?”
看到对方愿意停下等自己,爱德华赶忙跑到了他跟前“前线的士兵士气有些萎靡不振……或许你应该去看看,鼓励一下他们。”
“去看那群饭桶?”听到对方的建议后海因里希顿感无语,但看着对方的表情,最后他还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吧,但是明天再加,现在我戾气很大。”说着他便转身,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听到对方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爱德华待在了原地,试探性的问道:“真的吗?那明天我和您一起出发可以吗?”
“随你便……”说完海因里希便走进了自己的帐篷,留着爱德华一人在寒风中凌乱。
次日清晨,爱德华牵着两匹战马,整理好着装早早的站在海因里希的必经之路上,而对方正当起身,走出营帐准备洗漱时,却被一旁的爱德华吓了一跳。
“早上好,将军。”此时的天上早已飘起了雪花,而他宛如一尊雕塑一般牵着两匹战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你在这干嘛?”
“我在等您,因为您昨天答应了我,要和我一起去视察前线。”
“现在就去吗?我还没吃早餐。”
“这你不用担心,我早已发电报通知好了,正好让您体验一下基层士兵的早餐。”
听到对方说的话,后海因里希在心中暗自骂了一句,并小声说道:“早知道老子就不那么早答应了……”
对方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怎的,仍然一本正经的回道:“所以您准备好了吗?”
“好吧,好吧……一想到要和饭桶打交道,真他妈烦躁……”说着他便静静的走向了那匹属于他的黑马,一把翻了上去,“你带路吧。”
与此同时,一班劳改犯专列正从西西伯利亚平原上轰鸣着汽笛而来,而在那肮脏的车厢之中,却有着一个德国人。
三个天前,这名德国人原本还在因涉嫌资助革命团体而在某处劳改营服劳役,可这一天,几名士兵却过来将他带到了一片雪地上。
“把他们给我带过来,给我跪好!”
“你们要干什么……”那人惊恐的望向四周,只见身旁跪着一个个和他一样的“政治犯”。
“这是最后一个了……”此时一名士兵向着另一名中校汇报着,而那名中校听完后便翻开了一份文档,“确认名字,弗拉基米尔·康斯坦汀·弗里德里希…怎么还他妈是个该死的德国人……”
“你们到底要……”
“好了,先生们!”还没等弗里德说完,那名中校便大声喊道。“由于最近该死的德意志人不断的攻击着我们的俄罗斯母亲,而且那群社会主义的赤匪也在不断的进行着一些骚乱活动,危害着我们俄罗斯帝国的安全;伟大的Николай II(尼古拉二世·亚历山德罗维奇1868-1918)有令,决定处死你们这群该死的政治犯,这别怪我们,要怪只怪你们自己命不好,选择了叛国这条路。”
话音刚落,每个“政治犯”身后的士兵便将一条黑色的布袋蒙到了他们的眼睛上。
“子弹上膛!”每个人心中都无比的恐慌,有些人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随着中校刚说完只听见一阵拉栓上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正当那名中校即将下达枪决命令的时候,一位哥萨克骑兵却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且慢!”
此话一出,一些紧张的士兵误以为对方口中所说的是“开火”,于是慌忙地扣下了扳机,飞溅出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雪地,将近1/3的人变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天哪……希望你们能在战场上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那名骑兵缓缓下马,走到了那名中校的旁边。
尽管那名中校十分看不起眼前的哥萨克人,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对方的军衔,却发现比自己高出了不知道多少阶,于是他赶忙立正站好迅速朝对方敬了个礼。
“弗拉基米尔·尼古拉·德拉戈维奇向您报道!”
“可惜了……”那名军官并没有理会,只是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随后扭头看向了一旁的中校,“谁给你的命令?”
“什……什么?”
“我问你,谁给你的命令?”
“命令?哦,你是说处决这些政治犯,那当然是伟大的沙……”
“放屁!”没等他说完那名军官便开口打断,“前方战线吃紧,许多犯人都被征召去了前线,沙皇陛下根本就没下过处决犯人的命令……”说着那名军官便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份文件。
“这是……”
“Антон·Иванович·Деникин(安东·伊万诺维奇·邓尼金1872-1947)元帅亲自签发的征召令,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得上前线!”最后一段话,那名军官故意提高了音量。
“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这群该死的罪犯?”
“对,这是Антон·Иванович·Деникин的命令,包括囚犯狱卒在内的所有人,第2天,全部奔向前线!”那米哥萨克军官下达完命令后,便骑上了自己的战马扬长而去,而那名中校也在此时松了口气。
他走到了那名德国人的面前,一把扯下了他的头套,头发和胡子上早已也买了冰霜,眼神呆滞,“你很幸运,德国佬……你现在自由了!”
当一众新兵来到战场上后,众人表现出了极度的厌倦情绪,而那名德国人则是裹紧了自己身上的俄军大衣,漫步在战壕之上。
于此同时,那名哥萨克军官在一众士兵当中演讲着:“又一次战斗失利,但是伟大的俄罗斯巨熊只是受了点轻伤,只要肺里还有气息,你就依然可以咆哮,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进攻,我们要战斗到最后一名士兵,我们不会放弃的!为了沙皇,为了俄罗斯母亲!”说完后,他便走向了前线指挥所。
演讲结束后,每支小队的队长便带领着自己的士兵冲出了战壕,随着一阵阵“Ура!”“За Россию!”之类的呐喊声响彻在山坡上,俄军如同潮水般涌向德军阵地,而那名德国人也在慌乱之中举起了手中的莫辛纳甘,朝着一个还没来得及退回战壕的军官开了枪。
当俄军阵地展开演讲时,奥德里斯科和爱德华二人赶到了前线,原本懒散的士兵立马精神了起来,纷纷站起身朝着对方敬礼,而奥德里斯科则是将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他自己则是不顾生命危险的爬出了战壕,同样开始了一段意义不明的演讲。
“听好了先生们,或许现在的你们有很多疑惑,比如我们为了什么而战?那现在我告诉你,在你们之中有南德意志人,也有北德意志人,无论我们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摩擦,但现在我们到了同一个战场上!我们也就不再分南北,我们同属于一个民族,也就是伟大的德意志!而现在,我们将为了弗朗茨一世以及威廉二世陛下而战!为了保护我们伟大的祖国而战!为了保护我们神圣的同盟而战!”
演讲完毕后,战壕内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和叫好声,而奥德里斯科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好景不长,随着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左胸。
奥德里斯科的鲜血喷溅在几个士兵的脸上,随后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众人顿时愣在了原地,而在这一切发生后,爱德华连忙将其拖了下来,而俄军的炮弹也如同雨点般落了下来。
“我的天哪……”一名匈牙利士兵缓缓探出了头,只见到白茫茫的雪地中掠过了一个又一个深绿色的身影,而炮弹也不断的在周围炸响。
“俄国佬来了,准备战斗!”随着爱德华一声令下,每一名战壕里的士兵便迅速的抵达了自己的战斗位置,“快来人!医疗兵!”
一名捷克斯洛伐克人赶忙冲到了他的身边,帮地上的海因里希止住了血。
“我留在这儿看好将军!”
“不,你得把他送到后方,俄国佬的子弹贯穿了他的肩胛骨,而目前你要做的是帮他止住这该死的出血!”
“血已经止住了,现在怎么办?”
“我记得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能问出这个问题,你也是个傻逼……把他送去后方!”
“怎么送!俄国佬马上就冲上来了!”
闻言后,爱德华迅速反应了过来,接过了对方放在身旁的MP18,“这帮士兵总得有人来指挥,把你的弹匣给我。”
“你要干什么……”虽然不理解对方要做什么,但那名医疗兵碍于对方身份还是照做了。
“听好了,我的战马就拴在一旁的大树上,我掩护你过去,然后我留在这儿,你带着将军跑到战地医院……你叫什么名字?”
“János·Horváth……”
“克罗地亚人……算了,不管了,听好了János!现在你的命将和这位将军的命绑在一起!你绝不能让他死,不然Hans·von·Seckert(汉斯·冯·塞克特1866-1936)那个疯子绝对不会饶了你。”爱德华在说话的同时,随手抓住了一个从他身旁跑过的士兵。
“你和他一起走,一定要安全的把将军送到那15公里外的该死的战地医院!”说完后他便站起了身,从一旁的手雷箱中拿出了几枚芥子手雷,朝着俄军抛去,而那两名士兵则是强壮镇定在慌乱中将海因里希成功地送上了马匹。
János松开了拴绳,随后用力拍打了一下马屁股,那匹战马便朝着营地的方向飞奔而去,而自己则是捡起了一旁的Gew 98后与另外一名同伴继续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向了战场。
后方营地中,听闻前线传来的炮火声后,一众士兵顿时乱作了一团,无数的伤员被运往野战医院,一名护士正在和士兵一起搬运着伤员,但她看到那匹飞奔而来的战马后她愣住了。
“安娜,照顾好这位战士……科罗娜,那边需要人手……”战地医院的帐篷内一名护士长正有条不紊的管理着医院内的一切,而那名护士则神情慌张的跑了过来。
“伊莲娜护士长!”她大声喊道,但很快便被对方严厉的小声训斥了一番。
“小点声,这些士兵们需要休息……你怎么了?那么紧张?”
“刚从外面来了一匹马,上面驮着一个伤员……”
“这不很正常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把那家伙抬进来就是了。”
“不……那个人……好像是您的哥哥。”
听到这话后,那名护士长迟疑了一下,见状那名护士便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是您的哪一位,但……您给我们看过的照片中上面有他……”
听闻后她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将自己的工作交给一旁的一名护士后,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帐篷入口跑去,碰巧撞见了被众人抬进来的奥德里斯科。
当看清楚对方的脸后,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泪水打湿了她的眼眶,她看着眼前无比平静的男人,鬼使神差的伸出了一只手,俯冲了他的脸颊,感受着他的温度。
“他怎么了……”
“他的左从身后中了一弹,贯穿伤,估计没什么事,不过肩胛骨可能穿了。”
“安排手术吧……”
确认完毕后,她又转身投入了工作,在忙碌的4个小时后,她迎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慢慢的找到了哥哥的床边并缓缓走了过去,轻声说道:
“哥哥……谁又能想到我们再一次见面是在这绝望的战火中呢?”
她抽泣着,但说出的话却并没有带着丝毫的哭腔,她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扭头看向那数不尽的伤员后俯下了身子,在对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后最终还是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