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手中的钢笔第三次戳穿并购协议时 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 窗外陆家嘴的霓虹灯像被揉皱的画布 扭曲成诡异的漩涡 她缓缓抬起头 目光穿过落地窗投向黄浦江粼粼波光 环球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上 映出她惨白的脸 那张脸上仿佛正渐渐浮现父亲江海的模样 模糊却真实得让人心里发颤
“江记者 林总到了”助理小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里面混着电流般的杂音 江夏抬手抹去额头冒出的冷汗 西装外套内袋里的录音笔隔着布料传来温热 这是上周在崇明岛捡到的东西 里面录着父亲临终前断断续续的低语 “林深……声呐……白鲟……”
会议室的落地门被推开 空气好像一下子凝住了 江夏的呼吸猛地一顿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中年男人转身的瞬间 她瞧见了他后颈的一块胎记 那印记和父亲遗物里一张泛黄照片上的年轻男子一模一样 照片上那人站在长江口 手里捧着一条白鲟正在放生
“江小姐对收购案的质疑 还真是有趣呢”林深的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 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语气里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轻蔑 “不过您可能不清楚 我们正在用声呐技术重建长江的水文系统”他说着 转身指向全息投影 三维立体的江流图出现在空中 突然 数百个红色光点像萤火虫一样亮了起来 “这些是白鲟的回声定位坐标 大多集中在令尊失踪的江段”
江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脑子里闪过上周在崇明岛挖出的白鲟尸体 每具鱼鳃里都嵌着一枚微型声呐芯片 手机忽然震动 屏幕亮起 匿名短信跳出一行血红的文字 “1995年7月12日 21:47分 江海的潜水表停在了这个时间”
林深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僵硬 全息投影的画面突然切换 出现了江海的潜水日志 密密麻麻的数字在空中快速滚动 最后定格在一个坐标上 江夏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个坐标 正是林深此刻站着的办公室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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