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顾氏集团大厦玻璃幕墙上时，林晚晚正在给"永夜星辰"系列的最后一件展品抛光。翡翠表面映出她焦虑的脸——顾承渊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回家，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林小姐，"助理小陈冲进工作室，脸色惨白，"顾总在董事会被带走了，警方说......说他涉嫌谋杀顾明远先生。"
抛光机在手中剧烈震动，林晚晚猛地起身，翡翠摆件从掌心滑落，在地面摔成两半。她盯着断裂处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忽然想起昨夜收到的匿名快递——一个装有血迹斑斑的翡翠碎块的信封，附言："顾明远的死，你丈夫知道真相。"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如霜，顾承渊坐在桌前，袖口的翡翠袖扣不见了，露出那道细长的疤痕。林晚晚隔着单向玻璃望着他，想起老宅里父亲的日记："承渊这孩子，总爱把秘密藏在袖口。"
"我是他妻子，"她转身对警官说，"我要见他。"
金属门拉开的瞬间，顾承渊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的领带歪在一边，露出锁骨下方的旧疤，那是三年前火场救她时留下的。
"晚晚，"他的声音沙哑，"别管这件事。"
她在他对面坐下，从手袋里掏出那块带血的翡翠："这是你父亲的遗物吗？"
男人瞳孔骤然收缩，指节叩了叩桌面："你哪里来的？"
"重要的是，"她倾身向前，压低声音，"二十年前的火灾，和这块翡翠有什么关系？"
顾承渊闭了闭眼，像是在压抑回忆："当年父亲发现有人挪用公款走私翡翠，他准备揭发时......"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镯子上，"那场火，不是意外。"
thunder在头顶炸响。林晚晚想起苏梦琪在董事会的尖叫："你以为他真的干净？"原来她指的不是纵火案，而是顾明远的死。
"所以你收购'鸢尾珠宝'，不仅是为了我，"她的声音发颤，"更是为了调查父亲的死因？"
男人沉默许久，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本该告诉你，但......"他的拇指擦过她掌心的老茧，"我怕失去你。"
林晚晚望着他眼底的血丝，忽然想起昨夜在他书房找到的侦探报告，最后一页用红笔圈着："神秘买家X，涉及多起翡翠走私案。"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指甲陷入他掌心："失去我的前提，是你先放弃我。"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警官走进来："顾太太，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关于你母亲当年在'鸢尾珠宝'的工作......"
林晚晚感觉到顾承渊的身体瞬间绷紧。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起身时，翡翠镯子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那是母亲用生命守护的韵律，也是他们穿越黑暗的暗号。
暴雨夜的老宅阁楼里，林晚晚举着手电筒，光束扫过父亲的旧物。顾承渊的侦探报告摊开在膝头，上面贴着泛黄的剪报："珠宝大亨顾明远坠楼身亡，疑似畏罪自杀。"
"这里。"顾承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戴着橡胶手套，手里拿着一本烧毁的账本，"父亲死前一晚，曾和一个叫'陈立'的人通过电话。"
林晚晚盯着账本上模糊的字迹，忽然想起母亲住院时，曾拉着一个护工的手叫"陈哥"。那个护工姓陈，手腕上戴着一块翡翠手表，表盘裂纹里卡着绿色碎屑。
"陈立......"她的指尖划过账本上的名字，"是当年珠宝店的保安队长，母亲说他后来去了南方。"
顾承渊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手电筒光束晃过墙角的蛛网："晚晚，你母亲的病......"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恐，"不是偶然。"
她猛地抬头，撞上他眼底的恐惧。记忆突然闪回——母亲确诊那天，周珊曾"好心"推荐过一家私立医院，而那家医院的背后投资方，正是顾氏集团的竞争对手李氏集团。
"李氏......李泽楷。"顾承渊咬牙切齿，指尖捏皱了剪报，"他父亲是当年走私案的主谋，我收购'鸢尾珠宝'时，他曾威胁过我。"
thunder炸响，老宅的吊灯突然熄灭。林晚晚在黑暗中抓住顾承渊的手，触到他掌心里的冷汗。她想起求婚那天，李泽楷曾送来花篮，卡片上写着："恭喜顾总，抱得美人归，不过有些秘密，还是烂在土里的好。"
"我们得去医院。"她摸索着打开手机电筒，"现在就去。"
顾承渊却将她按在墙上，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听我说，"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如果我出事，你就带着设计稿去巴黎，找'鸢尾珠宝'的旧部，他们会帮你。"
"胡说什么！"她抬手给他一记耳光，翡翠镯子磕在他下巴上，"我说过，要和你一起面对，你以为我是那种会临阵脱逃的人？"
男人愣了愣，忽然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暴雨的狂躁与恐惧的释然，舌尖掠过她唇齿时，林晚晚尝到铁锈味——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她的泪。
手机忽然震动，小陈发来视频：病房监控显示，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正在调试母亲的输液管，袖口露出一块翡翠手表。
第三节 翡翠陷阱
私立医院的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林晚晚攥着顾承渊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骨。他们躲在安全通道里，听着楼梯间传来的皮鞋声——那是李泽楷的保镖，脚步声和昨夜跟踪她的人一模一样。
"晚晚，"顾承渊掏出一把手枪，塞进她包里，"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她瞪着那把枪，忽然想起他书房保险柜里的持枪证，上面的发证日期是三年前——正是火场那年。原来从决定守护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和你一起去。"她将枪重新塞回他怀里，"你保护我三年，现在换我保护你。"
男人张嘴欲言，却被她用指尖按住嘴唇。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翡翠耳钉——那是"永夜星辰"系列的试制品，尖端嵌着微型摄像头："还记得你说过，翡翠是最坚硬的宝石吗？"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就让它成为我们的武器。"
重症监护室里，母亲安静地躺着，输液管连接着一个陌生的仪器。李泽楷坐在床边，手里把玩着那块带血的翡翠碎块，西装袖口露出半块翡翠手表，表盘裂纹里果然卡着绿色碎屑。
"顾承渊，"他抬头轻笑，"你果然来了。"
顾承渊挡在林晚晚身前，手枪在掌心泛着冷光："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承渊不可！"林晚晚惊呼，却被他用胳膊肘轻轻推开。李泽楷站起身，鼓掌道："真是感人至深的爱情，不过......"他指了指仪器，"林伯母的命，可就掌握在我手里。"
林晚晚这才注意到仪器屏幕上的数字正在倒数，旁边插着的U盘上印着"永夜"字样。她忽然想起老宅找到的设计稿，核心技术里藏着一个加密程序，只有用特定的翡翠原石才能解锁。
"你想要'永夜'的加密程序。"她向前一步，翡翠耳钉的摄像头对准仪器，"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先关掉这个。"
李泽楷挑眉："不愧是天才设计师，可惜......"他忽然按下遥控器，母亲的心电图发出刺耳的警报，"我更喜欢鱼死网破。"
顾承渊的枪响几乎同时响起。林晚晚看见子弹擦过李泽楷的肩膀，他踉跄着撞向仪器，U盘掉在地上。她趁机扑过去捡起U盘，却在触到的瞬间，看见李泽楷嘴角扬起的冷笑。
"晚晚，小心！"顾承渊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剧烈的爆炸声中，林晚晚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开。她重重撞在墙上，听见顾承渊的闷哼，看见他后背绽开的血色花朵——他用身体替她挡住了爆炸的冲击。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硝烟味，林晚晚在重症监护室醒来时，听见机器规律的滴答声。顾承渊躺在隔壁床，身上缠着绷带，脸色惨白如纸。她想起爆炸瞬间他眼里的光，那是她见过最明亮的星辰。
"林小姐，"小陈站在床边，眼睛通红，"顾总他......"
"别说了。"她握住他的手，发现自己腕间的镯子不知何时裂了一道缝，"李泽楷呢？"
"被捕了，"小陈递来一个信封，"这是在他身上找到的，还有......"他顿了顿，"顾明远先生的死亡报告，是谋杀。"
信封里掉出一张照片，年轻的李泽楷父亲举着枪，抵住顾明远的后背。照片背面写着："翡翠矿的秘密，永远不要说出去。"
林晚晚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顾承渊忽然发出呓语，她连忙凑过去，听见他含糊地说："晚晚......别怕......"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将破碎的镯子套在他腕上："我在，我哪儿都不去。"
晨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脸上，林晚晚看见他眼角的泪痣动了动。她想起他曾说过，每个翡翠镯子都有自己的故事，而他们的镯子，虽然破碎，却依然温润。
手机忽然震动，母亲发来消息："小顾怎么样了？当年他父亲救过我，这份恩情，我们要还。"
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空，忽然想起老宅阁楼的油画——画中少年和少女站在废墟上，手中捧着发光的翡翠。原来有些黑暗，终究会被爱照亮，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会没事的，"她回复母亲，指尖划过顾承渊的掌心，"因为我们是彼此的星辰，永远不会坠落。"
重症监护室的门轻轻推开，医生走进来检查仪器。林晚晚起身时，破碎的镯子掉在地上，却露出内侧新的刻字："承渊 晚晚 永夜破晓"——那是顾承渊在求婚当晚偷偷刻下的。
她捡起镯子，贴在唇边轻吻。窗外，暴雨已经停了，第一缕阳光落在顾承渊的脸上，像极了他们初遇那天的晨光。
"等你醒来，"她轻声说，"我们就去巴黎，去看真正的星辰。"
男人的手指忽然动了动，轻轻回握住她的手。林晚晚望着交叠的手指，知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暗潮，只要他们在一起，永夜终将迎来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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