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寒意裹挟着诅咒般的精神冲击骤然消退,凌澈跪倒在地,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死死攥着温润的星辰古藤魂骨碎片。那股阴冷如毒蛇般的恶意仿佛仍盘踞在识海深处,令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阵阵发黑。
“凌澈!究竟发生了什么?!”唐三瞬间瞬移至他身侧,蓝银草在地面无声蔓延警戒,小舞的兔耳紧张地竖起,粉红眼眸中满是担忧。玉小刚神色凝重,指尖凝聚一缕温和却暗藏探查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渗入凌澈识海边缘:“这股杀意...带着残月诅咒的气息,究竟从何而来?!”
凌澈艰难抬头,目光越过同伴,落在沉睡的夜凛身上。方才涌入脑海的画面如破碎的魔镜——惨白残月高悬,暗影巨兽撕裂夜空,破败的黑色城堡笼罩在腐蚀雾气中,还有那道黑袍下漠然的巨眼,以及幽蓝毒月刀刃上流转的致命符文。“是他的记忆...”凌澈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来自月蚀之契的诅咒,我看到了永夜残月的老巢,还有...那个下令追杀夜凛的人。”他握紧魂骨碎片,其上星辉微微震颤,“他们要‘带回或毁掉’夜凛,还称我为‘星辰余孽’。”
玉小刚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果然如此!你的星辰古藤血脉,与永夜残月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小舞攥紧粉拳:“那个黑袍人到底是谁?!”凌澈皱眉回忆,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只听清代号...蚀月使徒·毒牙,似乎是残月主教之下的头号杀手。”
众人尚未从震惊中回神,夜凛突然剧烈抽搐,冷汗浸透被褥。
“不...别碰她!妹妹!”夜凛喉间溢出破碎呜咽,冷汗顺着苍白的脖颈滑落,“父亲!母亲!逃...逃啊!”他的身体在无意识中蜷缩成防御姿态,颤抖的嘴唇不断重复着令人心惊的呓语:“契约烙印...好痛...我恨!我恨你们所有人!”
小舞红着眼眶捂住嘴,唐三的蓝银草不自觉绷紧,叶片边缘渗出细密的汁液。凌澈注意到夜凛呓语中反复出现的“星辰...光”,与自己魂骨碎片产生的共鸣隐隐呼应。玉小刚神色凝重,低声分析:“看来夜凛的左眼伤痕,正是月蚀之契强行植入的代价。他的妹妹...恐怕已成了永夜残月的实验容器。”
就在这时,夜凛突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凌澈本能地握住他冰凉的手。
刹那间,魂骨碎片爆发出强烈震颤,温暖而悲伤的共鸣如潮水般涌入凌澈识海。一幅幅清晰得可怕的画面展开——
地牢深处,锈迹斑斑的铁链锁住瘦弱少女。她有着与夜凛相似的黑曜石般的长发,空洞的灰瞳蒙着诡异翳影,肩胛处暗金色的月蚀之契印记正在吞噬她的生命力。“哥哥...救我...”小女孩蜷缩在阴影中,呢喃声如游丝。
祭坛上,夜凛被按在散发着腐臭气息的石台上,黑袍人手中幽蓝毒月虚影旋转,墨黑蚀力凝成的尖锥刺向他的左眼。剧痛瞬间将他淹没,与此同时,地牢方向传来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哥哥——!!!”
画面最后定格在黑色城堡深处,水晶棺中,少女心脏位置悬浮着幽蓝残月,正贪婪地抽取她的生命力。容器外壁刻着扭曲古字:“月蚀之种·容器:夜璃”。
“夜璃...”凌澈哽咽出声,泪水滴落在夜凛手背上。记忆碎片褪去时,他发现自己的指甲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
“她还活着!”凌澈猛然抬头,眼中燃烧着怒火,“被囚禁在星斗大森林深处的沉月谷,当成月蚀之种的容器!”
小舞的兔耳愤怒地竖起:“那是我的故乡!竟敢在那里作恶!”唐三周身蓝银草无风自动,杀意凝成实质。玉小刚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寒光:“沉月谷...传说中被残月之力腐蚀的禁地,地形复杂,魂兽凶暴,难怪能藏住如此邪恶的组织。”
沉睡的夜凛突然睁眼,布满血丝的眼眸中,痛苦与希望疯狂交织:“你说什么?夜璃...她还活着?在星斗大森林?!”他挣扎着要起身,牵动伤口咳出鲜血。
“我们一定救她出来!”凌澈反握住夜凛的手,“捣毁永夜残月,让他们血债血偿!”
“算我一个!”唐三的蓝银草化作利剑出鞘,“绝不能放过这群畜生!”小舞握拳,柔骨兔武魂在身后若隐若现:“我要让他们知道,星斗大森林不是法外之地!”
玉小刚看着少年们眼中的炽热,沉声道:“沉月谷中不仅有蚀月使徒,更有残月主教坐镇。你们必须掌控星月之辉的力量——”他话音未落,凌澈袖中的辰玉佩突然发烫,星光凝成符文,指向诺丁学院后山。
“那里是初代院长留下的星陨之地遗迹。”玉小刚瞳孔微缩,“或许...星辰古藤的传承密钥,就在那里。”
夜凛攥紧凌澈的手,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却浑然不觉:“无论前方有多少敌人,我都要亲手撕碎那座黑色城堡。”他眼底翻涌着疯狂的执念,仿佛已经看到妹妹重获自由的模样。而凌澈知道,一场关乎生死、宿命与救赎的残酷征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