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最后一抹橙红浸入海面时,丁程鑫终于用打火机点燃了枯枝堆。
潮湿的 driftwood 腾起呛人的白烟,他被熏得直咳嗽,却固执地用校服外套扇风,直到火苗“轰”地窜起,照亮两人沾满沙粒的脸。
白桔把便利店塑料袋里的香肠、鱼豆腐和玉米掏出来,金属签子串起食物的瞬间,油星子滴进火堆,溅起细碎的金色火花。
丁程鑫敬我们没写完的五三!
丁程鑫举着烤得焦黑的香肠,油渍顺着竹签往下淌。
白桔晃了晃易拉罐可乐,罐身凝结的水珠蹭在他手臂上
白桔敬偷偷传的小纸条!
碰杯时发出塑料与金属的轻响,像是给这场仓促的仪式敲下句点。
火苗噼啪作响,将他们的影子投在身后的沙滩上,时而拉长时而扭曲,像极了那些被习题与考试揉皱的时光。
白桔咬了口烤得外焦里嫩的玉米,突然指着火堆:
白桔你看,这火苗像不像晚自习时教室的灯光?
丁程鑫愣住——确实,跳动的橙黄色光芒,和他们并肩刷题时头顶的白炽灯竟有几分相似。
那时他总借着讲题的名义,偷偷把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她则会在草稿纸上画歪歪扭扭的小人,悄悄推到他面前。
白桔还有这个!
白桔突然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纸团,展开竟是张被揉得不成形的数学周练卷
白桔记得这道题吗?你当时给我讲了三遍,最后自己都绕晕了。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火光映得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丁程鑫伸手去抢,却被她灵活躲开,纸卷在海风里猎猎作响,像面微型战旗。
火堆渐弱时,他们往中间添了几块晒干的木板。
新木材燃烧的香气混着食物焦香,在海风中飘散。
远处有渔船亮起昏黄的灯,波浪推着光点轻轻摇晃,像撒在黑绸缎上的碎金。丁程鑫突然起身,从背包里摸出藏了一路的仙女棒
丁程鑫说好要在海边放烟花,结果只找到这个。
白桔眼睛发亮,伸手接过点燃的仙女棒。银色火花“滋滋”炸开的瞬间,她对着大海奔跑起来,裙角沾满沙粒也不在意。丁程鑫举着相机追在身后,取景框里,少女的身影被星光与火光勾勒出金边,跳跃的光点在夜空中拉出长长的轨迹,如同他们即将展开的未来。
白桔该许愿了!
白桔突然停下,手里的仙女棒只剩最后一截。两人蹲在火堆旁,看余烬明明灭灭。丁程鑫盯着跳动的火苗,轻声说
白桔其实我希望...我们能去同一座城市,继续当彼此的‘错题本’。
白桔的耳朵瞬间红了,她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圈
丁程鑫笨蛋,早就说过要考相邻的大学。
夜深了,火堆渐渐熄成暗红的炭。他们躺在防潮垫上,听着海浪规律的呼吸声。银河横亘天际,比任何一本习题集上的星图都璀璨。白桔数着流星,数到第七颗时突然转头
白桔丁程鑫,你说...我们以后还会记得今晚吗?
丁程鑫当然。
他侧过身,眼里倒映着整片星空,
记得烤焦的香肠,记得你跑调的歌声,记得我们对着大海喊出的所有愿望。
白桔笑了,抓起把沙子撒向空中远处传来零点的钟声,新的一天从海平线漫上来,温柔地覆盖住沙滩上未干的脚印。
丁程鑫跟着起身,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叠,如同他们纠缠不清的解题步骤,终于在这片沙滩上,找到了最圆满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