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您与高空城周旋的那些时间都是做了什么呢?”
常有人这样问我,问我的过去,问那条巷子,问我与高空城作对的那些年。
很吸引人吗?年少时的愚蠢与曾经犯下的过错——或许吧,或许对于笼罩在我的庇护之下、年幼无知的孩子们是极其吸引人的。
只是见亲眼见证那样的惨剧之后,即便是我也不愿再回忆那条巷子了。
那我便说说那些年我都做了什么蠢事吧。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个阴雨天的早晨,对于我的工作来说是极其不幸的。绵绵细雨正如高空城的情绪一般柔和缓慢,但是非常糟糕。
那是一次偶然的见面,他似乎认出我来了,我虽然听不见他说的什么,但从口型来看,大概是我的名字。
“天赐才?”
待我站定之后,他又喊了一声,那似乎是个很陌生的名字,从他嘴里出来时生硬又低沉。我想我并不是一个需要报以恶意的人,他这反应可真是莫名其妙。
我反问了一句“有人冒名顶替我吗?!”,似乎是听到熟悉的暴躁的声音,高空城这才确定真的是我。
那是很短的一次见面,唯一算得上是对话的甚至只是我气急反问高空城的那一句。
不过,因为自那次见面之后我就得出了他那本就贫瘠的精神世界变得更加贫瘠的结论,所以就此缠上他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开始尝试堵他。但是非常遗憾,因为不了解他每天的行动路线,所以我连他的面都见不着,更遑论去哪个巷子里堵他,因此我不得不首先去了解他的住处。
不可置信的是,高空城竟然就在我名下的分公司工作,可我却连他人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那太难以置信了,我分明一直在找他。
还好他在我的公司工作,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找他了;也幸好我们这有连带着提供一日三餐的员工宿舍,不然他都不会住在这,那我可上哪找他去。
我非常成功地做到了在高空城下班时留下他,我做了点伪装,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识破就是了。
他能看出来我是来找他的,于是我们之间的战争就从他的第一句话开始了。
我本来是想找他切磋一番的——我们这个行业单体作战能力也是很重要的,不过这不是我摸索出来的,是我以前的老板跟我说的。
这公司就是我从她那继承的,不过那是后话了。这公司只是做个表面功夫,就是为了给我们的主要业务做掩护。
“如果有人问了,就说是上面让我们这么做的。别管是什么上面,人问你你咬死说是上面就行了,别给我多嘴。”他老人家当初就是这么糊弄我的。
如今我也是这么糊弄别人的。
那日我看到了他的辩题,或许是那时我正沉迷于辩论,竟然就着这个辩题同他攀谈起来。
辩题好像是我给他出的,拉了另外几名同样对此很感兴趣的同事。
如果见到另一个自己,你会杀了他吗?
正方只要让反方认同不会就行了,反方也只要让正方认同会就行了,就是一个似乎很圣母,另一个似乎很不人道。
很中二的问题,但这对于我们这个行业是很重要的一点,这是高空城提出的,毕竟见到另一个自己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高空城是反方,他说因为另一个自己是虚假的,是不符合特殊人群生存的规律的。
“天空是你,这是客观事实,他是真实存在的。你会杀了他吗?”
他给出的理由是天空已经死了,他是天空的轮回,他们二者并不同时存在。
“你说你能看到天空,但你并没有出现幻觉的症状,因此你们是同时存在的。”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他,那张仿佛贴上去的脸多了一丝怒气。他就这么瞪着我,而我也回瞪过去,似乎是觉得我不会示弱,他抛下文件愤然离去。
而我也被激怒,就这么同他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