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典·壹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惠施散着头发抱住他：「欢迎回来。」

「今天过得怎么样？」

「非常好，」惠施笑起来，「只是很想你。」

南华真人摸摸他的头：「真的吗？那我怎么听见你去找庄子了呢？」

「正常的人际交往也不可以吗？」

「你们明明独处了。」

「唔……」

「果然还是不要出去了吧？」南华真人看着他，「安静当我的猫就行了。」

惠施神使鬼差般点了点头。

此时是惠施复职的第三天。

――――

南华真人拥有一部分南华大仙的记忆，这不难猜到。只是惠施像是不认识他们一样。说来也怪，他那个半身明明和自己有一样的感觉却根本不出手。

或许他那个半身根本不知道吗？很有可能。

南华真人记得一个多月前他见到惠施时他的模样，那天下着雨，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坐在路边，头埋在双腿间。他走上前去替他撑起伞，然后那个人抬起头看他。

南华真人知道他找到了，那个自从回想起记忆就一直萦绕在梦中的面庞，只是显得更年轻些。他说：「惠施，我找到你了。」

「你是庄子吗？」惠施的声音软软绵绵，「你来接我了吗？」

南华真人没想到自己会听见半身的名字：「我是南华真人。」

没有得到回应，惠施站起来晃晃便砸进南华真人怀里失去了意识，南华真人摸摸他的额头，才发现温度烫的惊人。

带惠施到家里安顿下来之后他开始调查惠施发生了什么事――很容易找到，毕竟惠教授要给与他不对付的学生穿小鞋这件事已经传出太学了，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关键字就能看见。但怎么想惠施和庄子的关系都不会很差，否则怎么会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不过他还有机会。他的猫会这样落魄，说明庄子根本没信过他吧。

所以两个人根本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

身后传来门把手拧动的声音，惠施探了个头进来道谢：「谢谢你收留了我，我感觉好多了――」

「要走了吗？」

惠施露出了为难的笑：「可以让我再住几天吗？发生了一些事，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会支付报酬的，虽然身无分文……」

「当然了，」南华真人给设备熄了屏，「想住多久都可以。」

为什么你的命运会与千年前的「我们」纠缠起来？你明明是这个世代的人。

为什么会让「他」产生情愫，又直接影响到了「我们」？

南华真人好像模模糊糊捉到了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你知道的，雷诺曼的云牌意味着所有事情都看不见摸不着。

最后南华真人说：「介意和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吗？」

于是他从惠施口中听到了事情的经过。

惠施最后说：「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呢，我是惠施，目前是太学的逻辑学教授……」

「南华真人，『对四凶特战队』队长。」南华真人回答。

「您居然是仙人机关的……」惠施显然没想到，「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您长得很熟悉……」

可不是吗，你的好友就是我的半身，我们长着相同的脸。南华真人想到，但还是说：「可能我们上辈子就见过吧。」

「这也是可以开玩笑的吗，南华真人大人……？」

「不哦，」南华真人竖起食指，「万一这是真的呢？」